躲在他懷裡的姑娘搖了搖頭。“收、收不回來了。”她哭得直打嗝,薇奧莉塔上氣不接下氣地回應:“路西法他、他封印住了我的能力,要攢、攢好幾天魔力,才能收起來翅膀。”這也意味著薇奧莉塔要揹著這雙極其誇張、還受著傷的羽翼在街頭行走好幾天。史蒂夫的心情頓時有些沉重:就算歐洲也存在著不少的變種人,但即便是把薇奧莉塔·萊克特當做變種人看待,一雙顯眼的烏黑翅膀也會迎來異樣的目光和區別對待。“那就在這兒修整幾天……莉塔,別哭了。”“我沒哭。”連話都說不全了,這般逞強又有什麼意義?瞧見她硬撐著卻又止不住落淚的模樣,史蒂夫肅穆嚴峻的神情免不了緩和幾分。他再次拿出一份乾淨的紗布,替薇奧莉塔擦乾淨了嘴角的血跡。然後是淚水,可是淚水這麼擦也擦不乾淨,總是有新的淚珠從薇奧莉塔的眼眶裡不住地湧出來。“莉塔,”史蒂夫不得不勸道,“我知道你傷口很痛,但哭泣並不能解決問題。”話是這麼說,但薇奧莉塔不僅沒停,反而淚珠掉得更勤快了。她怔怔地盯著史蒂夫,無比委屈地小聲嘀咕:“你根本不懂。”史蒂夫:“我不懂什麼?”薇奧莉塔:“翅膀受傷有多嚴重,那可是我的翅膀!”史蒂夫:“……”薇奧莉塔說著說著忍不住嗚咽出聲,她推開史蒂夫·羅傑斯的手,試圖自己擦去淚水,哽咽著開口:“從、從爸爸把家搬到紐約開始,又是天使襲擊,又是哨兵機器人,接著是法老王,我連喘氣的機會都沒有,還險些直接把命丟了回地獄去,我圖什麼呀!翅膀受傷了兩次,一次為了、為了爸爸也就算了,為了、為了你,你都不會感激我!”原諒史蒂夫毆打過德國士兵、拆穿過九頭蛇的陰謀,他無數次拯救過世界,可安慰哭泣小姑娘的經驗基本上約等於零。特別是一番指責劈頭蓋臉砸下來,史蒂夫基本上能做的只有保持沉默,或者——“我並非毫無感激,莉塔。”他說。“那又有什麼用!”薇奧莉塔淚眼婆娑地怒斥道,她甚至狠狠推了一把史蒂夫,竭力從他的懷抱裡掙脫開,像只嚇壞的小鳥般躲到了床鋪的另外一端。薇奧莉塔連毛都炸起來了,完好的那隻翅膀上,烏黑的正羽戒備地立起,彷彿面對著的是能夠戕害她性命的敵人一樣。史蒂夫只得站起來:“那你好好休息,莉塔。”薇奧莉塔:“你還敢走?!”史蒂夫:“…………”所以到底要他做什麼,史蒂夫·羅傑斯實在是沒辦法了。他站在原地,沉默地審視一身破碎衣物、被迫用手捂住衣裙才能讓它們遮住身軀的薇奧莉塔,以及那滿床的血跡和掉落的殘破羽毛,突然邁開了步子。男人直截了當地將薇奧莉塔從床鋪上撈了起來,不顧她掙扎抗議,直接把女孩一把橫抱到懷裡。薇奧莉塔:???“你幹什麼?”薇奧莉塔慌亂之中急忙抱住史蒂夫的臂膀。“你先在我的房間休息,”他冷靜開口,“我請服務生換張床單。”“……”“衣物我會給你送過去,別哭了,莉塔,好好休息。”女孩一時無言。四目相對,她環著男人堅實的肩頭,同色系的視線碰撞於一處。薇奧莉塔在他海一般廣博平靜的眼眸裡看到了無比狼狽又怒氣衝衝的自己。她幾乎忘記了繼續哭泣,薇奧莉塔凝視著他的眼睛,低聲道:“史蒂夫,你知道嗎。”“什麼?”“我真的恨死了你的沉著。”青年笑了起來。但那個笑容轉瞬即逝,在觸及到薇奧莉塔狼狽的面孔和依然無力下垂的黑色翅膀時還未徹底形成便消失殆盡。他闔了闔眼睛:“我知道。” 安置好薇奧莉塔後, 史蒂夫才抽出時間來到洗手間檢查自己的傷口。鏡中的男人脖頸之間斑駁血液,分不清是薇奧莉塔的還是他自己的,血已經凝固了,但薇奧莉塔可是實打實地咬出了個口子。史蒂夫看到血肉模糊的痕跡,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沒封印魔力之前她的戰鬥能力也就是自保水平,現在看來, 連抓帶咬倒是殺傷力更大了一點。好在美國隊長的抵抗能力和恢復能力都遠超常人,否則的話,史蒂夫·羅傑斯琢磨著他首先應該去醫院打個破傷風疫苗預防感染才對。他利落地給傷口消毒,然後包紮好,等史蒂夫走出洗手間時,薇奧莉塔已經睡著了。如薇奧莉塔抱怨的,這一段時間來事情一樁接一樁, 各種意外就沒停過。沒了魔法的薇奧莉塔不過是個成年不到一個月的年輕姑娘, 受了傷還又哭又鬧, 總算是筋疲力盡,沒等到酒店服務生清理完她房間的血跡,女孩就已經徹底安靜了下來。因為收不回翅膀,她只能趴著休息。烏黑的羽翼極其放鬆地垂在後背,時不時微微顫抖著。看著她總算舒展開的眉心, 史蒂夫嘆了口氣。薇奧莉塔從沒鬧過脾氣,她永遠是那麼善解人意, 時不時流露出來的嬌氣作風也不會拖後腿。這還是第一次用這種方式發洩自己的情緒, 史蒂夫在有些意外的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