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的孩子。然而蘇禮錚卻只覺得亡刺在背,他皺了皺眉,沉默了片刻,再開口時聲音裡有著明顯的澀意,“我收下這句話,但我真的不需要你為我安排要走的路了,我對我的工作很滿意也很喜歡,它帶給了我難以言喻的成就感,不是出國能帶來的。”頓了頓,他眨眨眼睛,似是整理了一下思緒,繼續道:“我會結婚生子,在可以預見的將來,到時候……歡迎你回來吃酒。”江寧真定定的看著他,很久之後才又問了句:“真的不考慮一下麼?”“不用了,現在就很好。”蘇禮錚抿了抿唇,搖著頭語氣堅定的道。“……那、好罷。”江寧真回答的聲音很輕很輕,輕得像是一聲嘆息,裡面藏著萬般的失落與無奈。霍女士替她又斟了茶,心裡既心酸又高興。心酸是她站在同為母親立場上想,關心被自己的孩子拒絕,於母親而言,不是一件能夠開心的事,但她卻又高興,畢竟蘇禮錚在她跟前這麼多年,她是真怕他剛才就答應了江寧真要他出國的建議。同她一樣想法的還有突然覺得沒什麼熱鬧可看了又折返上樓的硃砂,她比霍女士還多了一點慶幸,虧得他沒去,要真的出了國,她找人就更費勁了。江寧真喝了口茶水,努力將唇齒間的苦澀嚥下去,然後笑著對朱南和霍女士道:“這些年麻煩你們照顧禮錚了,真是多謝。”“不要緊的,阿錚特別出息,從小就很懂事……”霍女士提起蘇禮錚小時候的事眉開眼笑的,像是在誇自己家的孩子,卻忘了對面坐的是孩子的親媽。這聽起來有些像炫耀,但江寧真知道她是無心,雖然有些難過,卻也十分感激她的真心。若是沒有他們,蘇禮錚從前的日子怕是更加難捱,蘇照明從來就不是個能指望得上的人。他太過自傲,又自詡有文人骨氣,連對自己父親低頭都不肯,這一點令江寧真尤其不齒,畢竟說是斷絕父子關係,但又沒有做法律公證,誰還能阻攔你去盡孝不成。蘇禮錚就這樣一直坐在一旁,聽霍女士同江寧真講起自己小時候的很多事,有些他還記得,有些卻也已經想不起來了。“你放心,我會催阿錚早點結婚的,我還講要幫他帶小孩呢。”霍女士樂呵呵的,笑得魚尾紋皺成了一團。江寧真笑了笑,向她道謝,然後看了看錶,說時間差不多要走,臨走前到底還是有些不甘心,又問了一遍:“真的不和我走麼?”蘇禮錚勾了勾唇角,搖著頭道:“不了,在這裡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