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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朱昭平側過頭,臉貼在枕頭上,神情眷戀而不捨。蘇禮錚和硃砂一前一後走在住院部大廳裡,他們要穿過這裡去停車場。時間已經很晚了,掛號處有不短的隊伍,可是卻沒有白天的喧鬧。天愈晚就愈冷,有穿堂風呼啦啦的刮在他們身上,蘇禮錚比硃砂多走了半步,恰好擋在了她的身側。硃砂低著頭,安靜的走著,蘇禮錚微微回頭看了她一眼,只看見她被風吹亂了的頭髮撲在臉上。“爺爺……”蘇禮錚一面走,一面低聲的開口,“他……只是想你能過得好。”他是在解釋朱昭平的話,硃砂愣了愣,停在原地半晌才沉默著繼續往前走。直到蘇禮錚的車子停在盛和堂門口,硃砂下車下了一半,保持著扶著車門的姿勢,小聲而頹唐的應了句:“我知道,就是心裡難過。”蘇禮錚抬眼望著她的背影,在路燈光裡莫名的無助,心裡一頓,“回去罷,都會好的。”一切都會成為過去,不論是今晚淒冷的燈光,還是未來的死亡。作者有話要說:小師妹(難過):……我想爺爺了。蘇師兄(安慰):抱抱。小師妹(炸毛):……你是不是想趁機揩油?蘇師兄(微笑):沒有,你想多了。 h城冬季偶有冷雨,淅瀝瀝的雨水灑在地面上,帶起寒氣從腳底直衝四肢百骸,冷意就這麼從骨頭縫子裡鑽出來。硃砂放慢了車速,穿過醫院大門緩緩的向停車場方向駛去,車窗是打著傘裹著大衣的人們,行色匆匆,又有點縮頭縮腦。她停好車開啟車門,目光瞥見地上縱橫交錯的溼漉漉的車轍,心裡忽然有點難受。祖父朱昭平的情況越發不樂觀,外出進貨的大堂哥朱明堂和在外地工作的胞姐朱南星在前日已經回來,其餘叔伯兄弟也已經聚齊,三班倒的去醫院陪著祖父。所有人都知道老人的大限將至,卻都默契的不提此事,強顏歡笑好似這只是一次普通的住院。其實彼此都心知肚明,這不過是自欺欺人,命運會善待一次,卻未必肯次次給予青眼。硃砂想起剛過去的這個夜晚,滿心的惶惶與無助。昨夜硃砂和蘇禮錚再次在朱昭平床前碰面,彼時朱昭平尚有一絲清醒,卻突然出現氣促,朱南去吃飯了,病房裡只有他們倆。“快!硃砂,叫醫生!”蘇禮錚立即大吼,他到底在急診科浸淫多年,警惕心極高,反應也比硃砂快了不知多少倍。硃砂先是被他吼得一愣,繼而抬腳就跌跌撞撞的往外跑,一面跑一面大聲的喊:“醫生!醫生!護士!來人啊……醫生呢……”惶恐而無助,她忘了床頭有鈴可以按,忘了作為一個醫護人員必須有的冷靜和鎮定,她只相信自己的雙腳,她怕聽到鈴聲的護士們怠慢,也只記得,那個發生了危險的,是她的祖父。她驚恐的呼喊聲在晚上的樓層裡響起,並迅速的在整幢住院大樓裡飄蕩開來,很快就有值班醫生與護士聞聲而至。當眾人去到病房時,蘇禮錚正站在床邊給朱昭平做心肺復甦,聽見腳步聲,喘著氣頭也不回的道:“病人已經出現了點頭呼吸,快進行氣管插管。”他已經連續按壓了一百多下,有值班護士連忙走過去要接替他,他閃開身,轉頭看著趕來的醫生,看了眼他的工牌,問了句:“你的二線呢,通知了嗎?”值班醫生還是個住培醫師,一臉的緊張,雙手攥成拳站在一旁彷彿有些不知所措,聞言立即應道:“叫了叫了,他在查房,馬上就趕過來!”蘇禮錚頓時嘆了口氣,他扒拉了一把頭髮,突然間明白了平時見到的患者家屬面對某些醫生時的心情。有一把火在心裡拱著,“都什麼時候他還查房……算了算了,東西呢!”他轉頭望著一旁的護士,聲色俱厲的模樣嚇壞了眾人,旁人哪裡知道他是什麼身份,只覺得這個家屬怎麼這麼兇罷了。唯有硃砂反應過來了,手忙腳亂卻又目標明確的從搶救車的某個抽屜裡拿出了喉鏡遞過去,抽泣著道:“嗚……給、給……”“別哭了!”蘇禮錚以右手拇指對著下齒列、示指對著上齒列,借旋轉力量使朱昭平口腔張開,接過喉鏡後斥了聲,“鎮定點,好好配合我!”硃砂身上所有的刺在此時都悉數收斂,她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蘇禮錚明顯比那查房查到現在還不見人影的二線醫生要靠譜,於是抬手抹了把淚,顧不得戴手套就把導絲遞了過去。蘇禮錚的插管技術很好,幾乎不到兩分鐘就已經完成了操作,因為是病房,搶救設施都是備齊了的,他很快就在呼吸機上看到了上升的血氧指數。他暫時鬆了口氣,手一收,整個人就跌坐進了旁邊的沙發裡,後知後覺的恐懼令他無法成言,幾乎是哆嗦著的讓硃砂打電話通知家裡。當在蘇禮錚看來是姍姍來遲的值班二線出現在面前時,因為剛剛從死神手裡搶回了朱昭平一線微弱生機而產生的疲憊頓時化作了憤怒。“這位……李醫生是罷,我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樣的病人會比一個需要搶救的病人更需要你。”蘇禮錚有些疑惑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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