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姨說完,轉身離去。之前那位老者從客棧裡走出來,人老了睡眠本不好,外面又亂哄哄的,見天就要亮了,想著提前離去,那二首村他也不打算去了,先前那老頭防賊一樣的防他,想想心情就不好。但做人還是要講禮儀的,昨晚喝了人家的酒,吃了人家的滷肉,怎麼也得打個招呼不是?老者在客棧裡找了一圈沒有找到那矮墩墩的胖老頭,和小夥計打聽,他又不知道那老頭的名字,連說帶比劃的,對方還是一問三搖頭。無奈下,他這才走出客棧,恰巧看到那少婦說完那段話後,轉身離去,心道:這小婦人心到是夠狠,這些人能有多大的錯事?改了不就行了。突然想起這婦人是那老頭的女兒,腹誹道:怪不得那老頭直誇這滿口香好,原來都是他家的買賣,老王賣瓜自賣自誇,想到此處,心中頓感不屑,但嘴上對著婦人問道:“你爹呢?”藍姨見是一位老者攔住去路,急忙低頭施禮說:“爹忙去了,請問您有何事?”藉著燈光,老者看清小婦人的眉目,身著素衣,眉如輕煙,口似櫻桃,貌美絕倫。老者看著訝異,不由上下打量,不是因為此人貌美如花,而是怎麼似曾相識?就是想不起來,她是誰?見老者望著藍姨發呆,在旁的李浩志不樂意了,還以為遇到了老登徒子,上前施禮問道:“請問老人家有何事?我是滿口香的掌櫃。”老者這才從呆愣中驚醒,聽聞是滿口香大掌櫃,轉身望去,看來人是個相貌俊雅的十七八歲的小夥子,更是驚訝,怪不得這裡的滿口香出了問題,這滿口香不是老頭,就是婦人,還有毛頭小子,他們能當家?正文 心急如焚藍姨見那老者久久沒有回話,也是抬頭望去,恰巧看到老者側面,鼻樑高聳,眼睛深陷,眼神深邃明亮,藍姨就是一驚,脫口而出:“曾老太醫?”聽到這聲輕喚,老者轉過臉來,驚訝的問:“你認得我?”“您真是曾太醫?太好了。”藍姨激動的抓住老者的衣袖,又覺得不合適,急忙放開。老者被這小娘子突兀的舉動嚇得一跳,難道這東萊縣民風如此開放?小娘子不懂男女授受不親的禮儀?一旁的李浩志也是一驚,平常藍姨張弛有度,知書達理,今日為何如此行事?“我是夏家,”藍姨還沒自我介紹完,就見那老者忽然情緒激動的問道:“你莫非是夏家老二的那個聰慧小娘子?你不是死了?”“死?”藍姨困惑,怪不得這幾年在這裡平安無事,無人騷擾,原來夏家以為自己死了啊。“當日,老夫親眼見河中一大一小兩具屍體被撈起,穿著行囊一般無二,還以為你們?”老者說著,淚光閃閃。藍姨恍然道:“夏家把我們賣與人販子,行囊早讓那些人搶了去,大概是搶了的人遇難了吧。”“把你們賣與人販子?”曾太醫一聽大怒,“夏家如此薄情寡義,老二屍骨未寒,妻兒就落到被賣的下場,讓逝者如何安息?可悲可嘆哪。”“禍兮福所倚,他們是做的絕情,老天有眼,讓我們遇到了,”說到這,藍姨又連忙說道:“曾老太醫,這些以後細聊,遇到您太好了,您醫術高明,最擅長的就是解毒,她也許有救了!”“有人中毒了?中的什麼毒?”曾老太醫問道。“不知道,很厲害的毒。”藍姨遲疑的答道,聽張凱後來複述,蟲子樣子奇特,別說認得,聽也沒聽過,蘇老爺子查了很多古籍,最終也是一無所獲。曾老太醫驚訝,記憶中的夏小娘子,說話和風細雨,講起話來慢條斯理,娓娓道來,現在怎麼變得毛毛糙糙,風風火火的,怎麼又成了那不靠譜的老頭的女兒?中的什麼毒都不搞清楚?怎麼解毒?見曾老太醫站著沒動,藍姨急道:“老太醫,再晚就來不及了,路上我慢慢和您講。”曾老太醫點點頭,夏離那小子是他喜歡的後生晚輩,經常一起談醫論道,要是那小子聽到守正於道,真心通天,這話會是何種感悟?藍姨也不再廢話,急忙去吩咐人備馬,曾老太醫轉回客棧去拿行囊,李浩志悄悄問藍姨:“誰中毒了?”“是二丫。”藍姨也不想隱瞞,悄聲說道。“啊?”李浩志大驚,“有生命危險?”藍姨點頭說:“這裡就交給你了,幸好遇到曾老太醫,在太醫院他的醫術醫德都讓人敬仰,尤其他的解毒之術無人能比,也許二丫有救了。”李浩志連忙點頭說:“這裡你放心,有我在。”夜空下,繁星點點,燕曼舒坐在竹椅上,望著篝火,看著熊熊燃燒的大火,身體越發的感覺涼意,棉被又往緊裹了裹,還是感覺背部一陣發涼,喉頭髮緊,一口血吐了出來,她急忙用手帕接住。看著手帕裡的黑血,她蒼白的臉上悽然一笑,也許命該如此吧,看看篝火,看看竹屋,又看向二首村,安靜如斯,這樣也挺好,緣起緣滅!在往二首村的路上,一匹馬徹夜飛奔,馬上的年輕人不停的揮舞著馬鞭,心急如焚,他正是相雲天。在永樂府的官道驛站,相雲天遇到之前派出的信使,開啟蘇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