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老頭抬頭打量了曾老太醫一眼,說道:“你是剛來的吧,不知道這裡的好,俺兒子閨女的都找了事做,俺孫子孫女的都去上了學,就連俺這老頭子老婆子的,編個筐子都能賺錢,你說好不好?”“你家也遭災了?你是哪個村的?”又有一個老太好心的詢問道。“哦,我家沒有。”曾老太醫答道。“那可惜了,現在滿口香只招受災的,你家那地方沒受災,還來不了呢。”先前老頭同情的看著他,惋惜的搖著頭。藍姨看著笑了,就要解釋,曾老太醫看著這些善良的人,心裡一暖問道:“受災了難免吃喝湊合,你們哪家有病人,我幫著看看?我是大夫。”“你是大夫呀?”老太驚訝的問道,打量著他。曾老太醫點著頭,以為能幫助到這些熱心人。那老太一臉同情的說:“武大夫醫術好的很,這裡你找不到活計了,不行你去別的村裡看看。”“別的村恐怕也沒活計,這十里八鄉的哪個不來找武大夫看病的。”那老頭急忙說。看著他們著急自己的生計,曾老太醫啞然失笑了,比起皇宮貴族這裡的簡單讓他很是舒服,他問道:“蝗災你們這裡沒有瘟疫?”“瘟疫?沒聽說。”老太回道。“沒有瘟疫,怎麼可能?”曾老太醫質疑的問,災情後面必疫情,這是分不開的。那老頭突然生氣的大聲說:“看你這個老頭面挺善的,咋說話不中聽呢,俺們吃了滿口香的藥,好好的,哪個有瘟疫了,你咋還咒俺們呢?”“是啊,你找不到活急了吧,不是有藍老師,俺們這會都要趕你走了。”幾個老太太也是嚷道。藍姨笑著給大家解釋著:“你們誤會了,這位老先生醫術高明,他是一番好意。”老人們都不再搭理曾太醫,和藍姨說起了話。曾老太醫一個人訕訕的立在一邊,想起蘇老爺子的話,曾經以為是喝酒的醉話,如今想起來,反而是自己心中不磊落,疑神疑鬼,不相信世間真有好人善人。曾幾何時?他最討厭別人說假話,後來慢慢的開始聽假話,說假話,到現在,別人說真話他反而不信了,曾老太醫立在那裡,反省著自己,不由得汗顏。正文 我來了月朗星稀,樂天府孫知府正在心急火燎中,終於等到老衙役歸來,當看到一同與老衙役回來的馮鐵等人,孫知府心頭一沉,暗道事情不如預想的順利,希望落空,頓時臉色鐵青。孫知府瞪了一眼老衙役,見他低著頭乖乖立在一邊,對馮鐵怒道:“讓你們帶回滿口香大掌櫃,他人呢?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們這些人是出去遊山玩水的嗎?盡是些廢物,拉出去每人四十大板。”四十大板?衙役們一聽都慌了,連忙跪地求饒,他們是幹嘛的,就是打人的啊,最知道這四十大板下去,不死也得殘。王三早就看馮鐵不入眼了,看著跪地求情的衙役,心中暗笑,這些都是馮鐵的人,他一邊擼起袖子,一邊指揮著另外的衙役準備板子伺候。孫知府哪是被幾句求情就能說動的,想著糧食的虧空,此時他內心焦灼不安,聽著堂內亂哄哄的求饒聲,越發的煩躁,踱步就要進入內室,順便悄聲讓管家把老衙役喚進來,欲問詳情。老衙役顫巍巍站起身,就要前往,馮鐵見孫知府腳都捱到了門檻上,心道不妙,看來這四十大板他們是挨定了,為了自己,為了弟兄們,他心一橫突然嚷道:“知府大人,滿口香掌櫃的讓我帶話給你。”這話出口,不僅孫知府,就連跪著的衙役也是一驚,帶話?帶什麼話?孫知府跨過門檻的腳就是一停,頓了一下又抽身轉入堂內,堂內先前求饒的衙役們都安靜了下來。孫知府看著跪地的馮鐵,他是瞭解這個屬下的,盡心盡責甚至有些迂腐,不如王三容易變通心思靈動,一貫盡責的他,為何這次帶不回滿口香大掌櫃?難道另有蹊蹺?不免多看了幾眼馮鐵,見他低頭恭順,不由又心生一絲希望,只要糧食的虧空能補,他孫世忠願意禮賢下士。馮鐵低著頭,盤算著說什麼,越著急大腦越是一片空白,平常就不善謊話的他,此時真是難為他了。王三不明所以,咋咋呼呼道:“還帶話?他一個商人也敢給我們大人帶話,真是膽大包天。”“滾!”孫知府喝道。“滾!”王三衝著馮鐵喊道。“讓你滾呢!”管家對著王三喊道。王三驚訝的看著知府,看他對自己怒目而視,嚇得急忙躬身退了出去,剛才還吆五喝六的衙役紛紛也退了出去,堂內頓時安靜了下來。“讓你帶了什麼話?”知府在肅靜的廳堂,威嚴的問道。馮鐵還是沒想好,額頭沁滿了細汗,手心裡也都是汗,慌忙在衣服上擦拭時,手腕不由碰到了袖中的那包蒙汗藥,他突然有了想法,乾脆實話實說,說話也得挨板子,不說話也得挨板子,不如一搏。想到這,他抬頭鎮定說道:“不明底細,小心引火燒身。”孫知府正一臉期盼的等待著好訊息,突然聽到這麼一句話,不由大怒道:“大膽,不就是一個小小的商人,還敢在本官面前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