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已腹中飢餓,如今來回奔波,尚可對付那三萬亂黨,可這一分開,士氣大減,更容易被奇襲。他罵罵咧咧,一會有人撩了簾子,“孫副將實在是太吵鬧了,將軍讓我們將您的嘴封了。”麻布糰子將他的嘴塞了個嚴實,半句話也說不出來了。丁將軍將隊伍分成兩批,想著就算哪邊來人,四萬人對付他們足夠了。這樣一想,心裡十分安定。行軍一里,那參軍騎馬上前,“將軍,將士如今都已疲累,將軍稍微放緩腳步吧。”丁將軍說道,“走了個孫副將,你又來摻和。將士累?本將軍就不累,誰敢慢半步,就跟孫副將一起坐車去。”孫副將被綁成了一顆粽子,這事全軍上下都知道了。參軍不敢多言,繼續騎馬同行。又行一里,仍不見叛黨,這已快到渡口,人呢?難道又是假訊息?前方寬廣淺河,正是十月天,北方天涼,晚上河水更是冷得徹骨。馬入水中步伐也放緩些許,後面入水的兵卒棉靴溼透,步子更沉。又過半里,皆是疲憊。又困又累又冷,士氣已不見。正當疲乏之際,突然四面八方傳來震天響聲,從那百丈外湧來成千上萬的黑影,猶如撒網收網般,將他們圈起。丁將軍大驚,急聲,“亂黨來了!不要慌,速速迎敵。”連安王往外面一看,黑壓壓的數不清的人影正往這邊聚攏,嚇得兩眼一翻,暈死過去。帶領埠豐登岸的是許廣和陸正禹,領有兩萬士兵。因準備齊全,身穿棉襖防寒,出發前又吃飽喝足,喝了小酒暖胃,埋伏半個時辰,精神亢奮。反倒是那利安將士,個個已無氣力,這黑暗之中又不知對方到底來了多少人馬,驚慌之下,更是潰不成軍。許廣高聲,“若舉旗投我軍者,可保自己安康,也可保家人安康。編入我軍,賞銀二十兩。如若負隅頑抗,此處便是你的亂葬崗!”丁將軍惱怒道,“大膽亂黨,休要蠱惑軍心。”他向後嘶聲,“自古叛黨都有歹毒之心,怎會放過你們的家人,他們最多不過三萬人,我們四萬人如何能束手就擒。”眾人皆是應聲,哪怕不是為了自己,也不能讓叛軍入城,否則非得屠城,那家人都不得安康。士氣大漲,已緊握銀槍,箭在弦上,騎兵也已擺陣。千軍一發之際,又有人快馬來報,“將軍,大事不妙,大人率領的四萬餘人被叛黨埋伏,全軍已降。”丁將軍兩眼發黑,“胡說!這邊兩三萬人,那邊哪裡有人還能降服四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