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進入夢境,又覺醒了百瞳,蘇默就有些比之前沉默寡言,無論其他人怎麼追問,他都顧左右而言他,只講了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至於蘇胤的事情,他信口胡謅,說是夢見了蘇胤覺醒之法,才覺醒的,而且自從夢境出來之後,月無就和他走的很近了,幾乎寸步不離。
其他七族已經聯名送上了警告帖子,要求蘇家於七日內交出妖瞳,否則將動用七族之力圍攻他蘇氏一族。
這期間蘇默試過給白行惜打電話,但是都無法接通。也是,畢竟這次聯合聲討,就是白家和上官家發起的,他們若是還念往日舊情,就不會如此行事。
現在唯一知道的也就是司徒家還在左右搖擺,司徒家大長老司徒寒向蘇秦提議把蘇默轉移到司徒家藏起來,被蘇秦拒絕了,他們不敢貿然信任他人,雖然說司徒家也是蘇默的母氏一族,但畢竟司徒月嫣的家室在族裡並非什麼有權有勢的,甚至不是主脈。蘇秦並不相信司徒家會那麼好心的保護蘇默,除非他們司徒家願意直接派人來與蘇家共同守山。
那大長老領了蘇秦的意思就回去了,現在仍舊沒有一個明確的站隊。
蘇默知道,這次蘇家是大敵當前,光是白家和上官家都夠他們蘇家喝一壺了。
蘇秦氣得拍著桌子破口大罵:“一幫老匹夫!救我父親之事是怎麼都請不來,現在來討伐我蘇家倒是來得快!”他又急又氣,急的是蘇家目前難以匹敵,氣的是那些原本的世交全部背後捅刀。
蘇默回想起那天在浮圖空間蘇胤對他說過的話:“力量代表了權勢,而滔天的權勢會讓人迷了心智,哪有那麼多非黑即白,你記住,你想守護,就得先足夠強大,哪怕這樣的強大需要犧牲。”
當時的自己拼命的搖頭告訴蘇胤無論什麼都不可以是作惡的理由。蘇胤只是笑笑,笑他不懂人性,真實的人有多複雜,哪怕是一個善人,他的一個善舉,也未必不會傷害到任何人,哪怕是一個惡人,他的一次作惡,也未必不會幫到別人。人本就是有感情的生物,有感情,就會有親疏遠近,那麼救親人,有可能犧牲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你會怎麼選?
蘇默當時回答,他不選,他寧可犧牲自己。蘇胤依舊是微笑,告訴他,你回去主世界之後就會明白,有時候不是你想犧牲就可以解決一切的。
現在蘇默有些明白蘇胤的意思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他的百瞳即便是他死,也依然是會被爭奪之物,而且被何人奪去,關乎到整個術法界的格局乃至世界局勢,這場戰爭是不可避免的。
蘇胤說他當初的所做的一切都有他的理由,想來這個理由應該也是蘇胤最珍視的東西吧。
月無安靜的站在蘇默身側,看著他坐在岩石邊上發呆,她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不說,赤冥只需要等待主人的命令。
“月無?”蘇默卻先開口了:“你說,我到底該不該……那麼做?”
月無面無表情,只是程式化的說著:“在下不知,一切只看主人的安排。”
“你沒有自己的看法嗎?就是像蘇炎那樣,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蘇默不解,明明赤冥是和人一樣有感情有思想的,這個月無怎麼就和蘇炎差那麼多呢?
“在下沒有什麼想法,黑……蘇炎和我們不同,她沒有血封束縛,當然可以隨心所欲。”月無在提到蘇炎的時候,語氣中有著一絲不高興,這隱藏的小情緒還是被蘇默捕捉到了。
“你為什麼這麼討厭她?”蘇默覺得很好奇。
“因為她助紂為虐。”月無別過頭,不想再說了:“您沒什麼事的話就不要問了,我們私人恩怨。”
“好吧好吧,”蘇默忍不住笑出聲:“不過你好歹是有正常的情緒願意表露出來了,挺好的,你和我相處不用那麼拘謹,我又不會用血封。”
“不是因為那個……”月無小聲嘟囔。這個蘇默根本什麼都不明白,他完全不懂血封的意義,算了算了懶得跟他閒扯。
蘇默閉上眼睛,展開百瞳,安靜的感受著,這司徒寒又來了。
“怎麼,司徒家考慮的如何了?”蘇秦開門見山。
“只能說這次的事情我們無法相助蘇家,”司徒寒恭敬有禮的說著:“只是我們也不能駁了其他幾家的面子,所以沒有辦法不參與,只能說我們會派少量的人,前來……”
“哈哈哈哈,真是荒謬。”蘇秦差點繃不住發脾氣:“少派幾個人來打我們就算是恩惠了?回去告訴她司徒幽玄算盤不要打得太好!想同時賣給兩方人情,算盤珠子都蹦臉上了!”
“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