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囑咐我把這些繡品賣了,挑個好日子給我爹辦場法事,讓他儘快入土為安。所以我才將攢著過年再賣的繡品都拿來了。”
關小紅也長嘆一聲,“你也別太傷心了。家中的親人還需要你照顧呢!”
楊婉珍硬擠出了一個笑,“其實我真沒有多傷心。我今年十八了,從未見過我爹。只是從爺爺和娘嘴裡聽說爹爹寫的一手好字,畫的一手好畫。腦海裡每每想起我爹,樣子都是模糊的。
知道他人沒了,是有一點難過,可是我更心疼我娘。
我娘是家中的獨女,她自小雖不是錦衣玉食,卻也是被外祖父和外祖母捧在手心裡長大的。我外祖父是秀才出身,他教我娘識字明理,對他十分寵愛。我爹上門求親時,曾允諾要侍奉外祖父和外祖母終老,誰知道婚後不到兩年,我爹就失蹤了。
我七八歲的時候,外祖父和外祖母相繼去世,終是沒有等到我爹回來。記得那一年,我娘把我摟在懷裡哭的昏天黑地,事後也是大病了一場。
後來,我娘總會在逢年過節的時候拿出爹爹的東西,一樣一樣的講給我聽——
這筆是哪來的?
這硯臺是哪來的?
這字是什麼時候寫的?
畫是什麼情形下畫的?
……
小時候我還聽的津津有味兒,隨著年齡長大,我卻不願意再聽了。
:()不想只是來人間走個過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