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來不及想那麼多,沈雲昭立馬起身,到府裡馬圈牽上一匹汗血寶馬,引著幾個身手不凡的暗衛,朝著渭河飛奔而去。 殺了我!蘇喬玉就那樣半蹲在渭水河畔,風吹皺了水裡的倒影,波光瀲灩。她是趁著秦遠墨出去辦事的時候偷偷出來的,連婢女綠執也沒有告訴。冬日的風冷的徹骨,蘇喬玉穿著平日的薄棉襖,呆呆地望著水面,不知道自己蹲了多久,手腳一片冰涼,面無血色,指尖還在微抖著。遠處傳來馬蹄聲,噠噠作響,越來越近,最後在不遠處停下。蘇喬玉緩緩起身,長久保持半蹲的姿勢使雙腿有些麻木,起身有些困難。沈雲昭騎在馬上身姿筆直,俯視眾生,睥睨天下。蘇喬玉揚揚嘴唇笑了笑,詭異無比,心疼又絕望。她曾滿眼星光璀璨,卻如何逐漸光彩暗淡。“你,終究是來了。”蘇喬玉的言語再也沒有一絲感情,聲音隨風散在山水之間。“就那麼希望把我抓回去親手殺死嗎?”蘇喬玉喃喃地問道,其實她早已不在意答案,但是看到沈雲昭策馬奔騰只為前來捉回逃離的她,她還是會感覺心裡一痛,像是最柔軟的什麼地方被捅了一刀似的。沈雲昭翻身下馬,雙眸直直盯著蘇喬玉,“你知不知道,逃離是罪上加罪!”“加罪?我就算是待在大牢,同樣逃不過一個死字,不是嗎?”蘇喬玉心中清楚的很,自己這根秦月歌的眼中釘,遲早會被她拔掉。“加罪又有什麼後果?當場處決?”說完這話的蘇喬玉冷笑一聲,“沈雲昭,你也不是 人言可畏看著眼前的人直直的栽在地上,蘇喬玉略作猶豫之後,還是決定將人扶起送到了附近醫館。既然沒有對自己動手,大概……不是壞人?蘇喬玉如此解釋給自己聽。昏迷中的沈雲昭緊緊皺著眉頭,彷彿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大夫小心翼翼處理著傷口,蘇喬玉立在一邊看著,既是看大夫包紮,也是看沈雲昭俊美的眉眼。眉毛濃密細長,雙眸緊閉,嘴唇抿著。正看得出神,床鋪上的人雙眼一下子睜開,眼神發生碰撞後,蘇喬玉有點不好意思,臉頰生霞,轉過頭去。他說話時總是淡淡的,帶著疏離,“謝謝姑娘相救。”蘇喬玉慌忙擺手表示不用。“那個,你家在哪兒?你一個人不太方便,我還可以送送你……”蘇喬玉順口問道。此時大夫收手錶示自己的工作已完成,沈雲昭因為傷口疼痛,整理衣服的動作顯得生硬,聽到蘇喬玉的話,抬眸看了她一眼,嘴角的笑很是嘲弄,“家?不必了……”沒等蘇喬玉有什麼說辭,扔下一塊銀兩漠然地走了出去。細細揣摩著他的口氣,蘇喬玉有些不解。“姑娘唉!……這,容我多嘴兩句,在京城之內,能染上血腥刀傷的,沒有什麼好人。還是保持距離的好!”大夫收拾好帶血的布條,看蘇喬玉思考著什麼,好心提醒著。蘇喬玉雖然覺得大夫說的有理,可她分明從他身上,神情中,看到了對血腥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