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夏壬壬隨口問:“你回哪個家?”傅容析偏過頭看著他的側臉,平靜開口:“夏壬壬,你考慮得怎麼樣了?”夏壬壬怔住,疑惑道:“什麼?”傅容析說:“如果你是在裝糊塗,那麼我們還有一點商量的餘地。”夏壬壬:“???大佬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最近日子過得有點斷片,所以有些事情記得不是很清楚。”車內忽然陷入沉靜。過了一會兒,他聽到傅容析發出一聲冷哼。“傅容析,你搞什麼鬼?”他被傅容析那聲冷哼弄得莫名有些驚懼。“想不到你還真的不是在裝糊塗,而是真的忘了。”對方面無表情。夏壬壬覺得這個面無表情比有表情更加讓他“浮想聯翩”,在一種未知的惶恐中,他猛地就想起對方在兩個月前的那天晚上說的話。於是當傅容析朝他的眼睛看過來的時候,他連忙偏過頭,裝作看外面的風景。 嗨,你好啊08夏壬壬很成功地裝糊塗裝到最後。快要到家的時候, 他以為傅容析早就將那件事忘了,即便沒忘,那一定也是不打算繼續追問了。傅容析說餓了, 兩人就順路去吃飯, 吃完飯,天色就暗下來, 臨近夜晚, 傅容析又說:“我去你那裡睡一晚。”夏壬壬一愣, 轉身看他:“為什麼?”傅容析面無表情地說:“鑰匙丟了。”連一點多餘的動作都沒有。夏壬壬狐疑道:“真的假的?”傅容析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用眼神遏制住他接下來要問的一系列問題。夏壬壬彷彿是本能地開始犯慫, 輕咳一聲,小聲說:“我忽然想起來,其實你給了我一把你家的備用鑰匙,我回去找找……那什麼,找到了的話,你就還是回去睡吧。”換作以前,他大概只會覺得又要受到這貨全天候二十四小時的找茬和吐槽,所以拒絕, 但是現在他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傅容析的這個要求提得怪怪的, 他自己的心情也怪怪的。究其原因, 還是兩個月前傅容析的那番話。傅容析輕笑了一聲, 問道:“你難道很怕我去你家?”夏壬壬差一點就點頭了,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不露怯,深吸了一口氣, 道:“怎麼可能!我為什麼要怕你!你從小到大什麼樣我沒見過,不抖你黑料就不錯了,還怕……”他沉浸在這種自我安慰式的訴說當中,就聽傅容析問道:“我有什麼黑料?”夏壬壬的聲音戛然而止。如果小時候尿床也算黑料的話,那麼他自己也尿床,並且次數比對方多得多。有一個太優秀的朋友果然很討厭。夏壬壬鬱悶地一句話也不想說。半小時後,夏壬壬那裡多了個修長挺拔的男人。他翻遍了抽屜和櫃子,都沒找到傅容析的備用鑰匙,望著對方姿態從容地踱步在屋子裡的樣子,他更加認為這貨只是在找個藉口圖謀不軌。丟了鑰匙進不了家門?他一點也不相信傅容析會犯這種低階錯誤。悲傷的是,面對此人,明知道漏洞百出,他也慫得不敢直接懟。他怕自己會被對方用更兇殘的方式懟到懷疑人生。有一點不得不說的是,偶爾以李小山的樣子存在於這個世界是有好處的,這可以使他有意或無意地嘗試用另一個人的視角去看待周圍一切——包括傅容析。以李小山的身份去和傅容析交流,那段時間他相當肆意。原因可能是他仗著自己披著馬甲可以放飛自我,也可能是換了個角度,發現傅容析其實也是一個可以平靜交流的、充滿溫情的人。儘管如此,傅容析這個人,夏壬壬還是打算繼續討厭的,畢竟在對方的光環下活了二十幾年,活出陰影了。傅容析在沙發上坐了二十分鐘,夏壬壬的臉色就變幻不定了二十分鐘。屋子裡一片沉寂。望著對面盤腿坐著埋頭玩手機的夏壬壬,傅容析打算先去洗個澡。洗好澡後,沙發上空空如也,早沒了夏壬壬的影子。臥室的門緊閉著,傅容析邁著長腿走過去,抬手敲門。瞧了兩下沒人應,又敲了兩下。裡頭緩緩傳來夏壬壬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迷糊:“我睡了,你也早點休息。”傅容析扭頭看了看沙發,輕笑著搖了搖頭,然後擰開了門把手。夏壬壬原本靠著床頭玩手機,看到房間的門忽然開啟一道縫,嚇得差點連手機都扔了,提高聲音問道:“你怎麼進來了!”傅容析從容淡定地邁著步子朝他走來,說:“你不是讓我也早點休息嗎。”“你睡沙發啊!”夏壬壬驚奇道,“以前你來這兒住的時候,不都是睡沙發嗎?”傅容析盯著他的眼睛,不說話,表情很是意味深長。夏壬壬:“……”“我說過回來後要試試用新的方式和你相處啊。”傅容析一開口,也刻意帶上驚奇的語氣,彷彿夏壬壬才是那個沒搞清楚狀況的人。夏壬壬在他的逼近中嚴詞拒絕道:“沒有新的方式!沒有!傅容析你別亂搞事了,這就不是你該乾的事!”“那我該幹什麼?”傅容析已經來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問道,“夏壬壬你這麼激動做什麼。”夏壬壬心想換誰誰不激動?“我管你該幹什麼,總之不該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