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俊生頹然地坐著,連背脊也佝僂了幾分。“今天是你媽媽讓你來的嗎?是她教你那麼說的嗎?”他怎麼也不願意相信白書一那麼小的年紀會有這樣的想法。“不,我是瞞著她來的……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是不是覺得我媽媽一直在說你壞話我才這樣看你?”白書一笑了一下,嘲諷道,“不是的,她幾乎沒在我面前提過你,更別說講你什麼壞話了。我不管你是真的沒意識到還是假裝沒意識到,但我看得很明白,你就是一個自私的人。如果你真的有一點點為我著想的念頭,現在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了。其他我不多說,畢竟三觀不同難以交流。”白書一站起身,“賬我會自己結掉,真誠地希望你以後不要來打擾我們的生活也不要再騷擾染姐姐。畢竟我既不單純也不善良,你不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花染沒在奶茶店等多久白書一就回來了,她開口想要問些什麼,白書一拉住她的手道:“我們回去吧。”花染被拖著走了一路,直到坐進車裡才終於開口問道:“小白,你知道了?”白書一沒有啟動車子,不知望著哪裡發呆。“你說哪一件?他是我爸爸這件事還是他是你舅舅這件事?”花染一驚,神色驟變。“小白!”白書一笑著看向她,“我說了,那對我來講什麼都算不上。”花染的眼淚毫無預兆地流了下來,捂著嘴壓抑痛哭。白書一安靜地看了她一會兒,而後掏出手帕給她擦眼淚。“為什麼不和我說,為什麼明明知道還……”“你不是也沒告訴我嗎?不是也明明知道卻捨不得拒絕我嗎?”白書一靠近她,憐愛的語氣竟顯出幾分殘忍,“明明知道你沒辦法接受這樣的關係,但我還是想要你。是不是對我印象大變?覺得我壞嗎?不再喜歡我了嗎?”每一句話都戳痛著花染的心。“小白……”“我知道你要走了,你要離開我去英國。”白書一握著她的手,努力笑著,卻還是被淚水與哭腔出賣,“你想要忘掉我……想要忘掉喜歡我這件事。”花染哭得雙肩顫抖,沒有辦法否認白書一的任何一句話。因為她確實需要做到忘掉自己喜歡白書一這件事,所以前面的任何否認都沒有意義。“我想等你回來……但也希望你能達成心願。如果你真的想要忘掉,如果忘掉這件事會讓你不那麼難過,那我真心地希望你可以忘記。”“那你呢……小白,那你呢?”白書一緊緊摟住她,“你既然選擇走,就不要再想我怎麼辦,努力相信我能過得很好就可以了。”花染聽明白了白書一的意思,咬著唇最終再沒說一句話。她想,她永遠無法原諒自己的懦弱。作者有話要說:說得冠冕堂皇,然而瞭如指掌。 “喂, 小白你到哪裡了?”大學開學一個月, 白書一還沒回過家。今天是花染搬家的日子, 大夥久違齊聚一堂為她慶祝喬遷之喜。顧晚和白朝到得早, 反倒是比較近的白書一和蘇顏還沒到。“我就在門口啦,快來開門。”顧晚拎著電話火急火燎跑去開門, 白書一和蘇顏果然站在門外。“你倆也太慢了,還開車呢。”因為軍訓兩人都曬黑了不少, 白書一穿著短袖短褲, 長手長腿上曬痕顯眼。“社團剛好有活動。”她笑眯眯地擠進門, 張望了一下道,“都有誰到了?”“基本都到了, 就差你倆。”白書一到客廳一看, 果然坐著不少人,只有花染和白朝不在。“小染姐姐在做飯,我哥去廚房幫忙了。”顧晚看了她一眼, 見她沒什麼反常,輕輕鬆了一口氣。這一次不止是慶祝喬遷之喜, 也是為了給花染送行。她下週就要動身去英國, 讓很多人措手不及。“小白, 你來這裡。”陶婉坐在左邊的沙發上,原本和孟芸說著話,看到白書一來了連忙向她招手。蘇顏挑了挑眉,走過去擠開她坐下。“你怎麼這樣啊,我給小白留的。”陶婉立時不幹了。“又不是你的沙發, 你說留就留?我就要坐這裡,你能怎麼辦?”陶婉在店鋪裝修的時候去過一趟蘇顏曾經的家,回來後就高燒不退,在醫院躺了一個星期。大家又是擔心又是心焦,甚至以為她要恢復記憶,沒想到病好了之後和之前沒什麼差別。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她和蘇顏抬槓的次數與日俱增。白文雪算是徹底安下心來,也不再矛盾到底想不想她恢復記憶。白書一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們坐吧,我去廚房看一看。”白朝的廚藝水平可比白書一不知道好多少,大大加快了花染的做菜速度。眼見著菜做得差不多,花染讓他出去叫開飯。白朝從來不是話多的人,這一回卻像是忍耐了很久,猶猶豫豫地道:“小染姐姐,你還會回來嗎?”花染淺淺一笑,“當然,不是說最多去兩年嗎?我的根在這裡,肯定還要回來的。”白朝低著頭,表情難過,“我們大家都會想你的……小白也一定會很想你。”花染神情微變,“我知道,我也會想你們的。”“那你和小白……”“染姐姐,什麼時候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