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看起來大大咧咧，打算得卻很長遠。尤其是在哥哥的事上，她不得不多想一些。“哥，你看蘇顏也這樣說吧……”白朝最怕的是自己會傷害到溫執筠, 拒絕是一種傷害，可如果不夠慎重地答應，只怕會更叫她傷心。他猶豫地把目光投向了白書一，想聽聽她的意見。其他兩人也一起看向了她，白書一則滿臉苦思冥想的表情。“唔……”顧晚沒好氣地道：“別管小白的意見了，她就是個小白。”“不是的，我是在想，溫執筠願意把朝朝當作女孩子看，又想和她戀愛……女生可以喜歡女生嗎？”她話一出口，幾人都呆了一下。事實上，無論是顧晚還是蘇顏，雖然明白白朝把自己當做女孩子，也儘量去理解她，但在溫執筠喜歡他的這件事上，仍是很單純地看作是少年少女之間的戀愛。而白朝這時候也終於明白了自己究竟為什麼糾結。女孩子可以喜歡女孩子嗎？他的命題在他人看來十分簡單明瞭，自己這裡卻無比複雜。幾個沒談過戀愛的少女一時陷入了沉默之中，最終還是課外閱讀最豐富的顧晚道：“我看漫畫……咳咳咳，有一些是說男生與男生之間的戀愛，所以我想……性別應該不是什麼問題吧？”孟青青是所謂的腐女，不斷給她安利，叫她也不小心入了深坑。只是之前不好意思拿出來說，現在見幾人想不明白，最終還是分享了一下自己的知識。可就算如此，她還是很難想象女孩和女孩……畢竟他哥在生理性別上是男性，所以和溫執筠看起來起碼沒什麼大問題。蘇顏思考了很久，慢慢地道：“我覺得如果是互相喜歡的話，應該沒事吧？如果白朝喜歡溫執筠，溫執筠也喜歡白朝，又有什麼問題呢？”白朝被她說得臉紅，可想了一會兒又覺得自己無法否認她的說法。白書一雖然不懂戀愛，但她向來不流於世俗觀念。這次問出這樣的問題與其說是一次質疑，不如說是猛然意識到了這件事。她很慶幸朋友們和自己的想法一致，點頭道：“我也這樣覺得。朝朝，蘇顏說得很對，你不要去想那麼多，跟著自己的感覺走。我們這個年紀戀愛的那麼多，你為什麼就不行呢？當然……雷池暫時不要越……咳咳咳，我們還小嘛。”她這話把在座幾人紛紛雷倒，白朝更是急得連話都說不出來。顧晚沒好氣地拍她，“瞎說什麼呢。”白朝被白書一好一頓調侃，心裡漸漸放鬆了下來。有這樣一幫好朋友在身邊，他也能越來越正視自己。白書一忙完了學習，幫朋友一起解決了煩惱，肚子裡又多了好多要和花染說的話。她最近明顯感覺到花染髮生了一些變化，為她高興的同時也不禁生出幾分寂寞。成人大學不像一般大學，同學之間不刻意親近的話很難交上朋友。在和沈深深成為朋友之前，花染的交際圈其實相當狹窄。生活的中心繞著藥店和白家母女倆轉，其他都是附帶的。而現在，她遇到了趣味相投的朋友，找到了喜歡做的事，也多了許多自信。這種變化與由白書一帶來的那些有很多不同，但同樣十分重要。白書一雖然明白這對花染來說是好事，但也不禁有種她要離自己遠去的感覺。當時她想也沒想就鼓勵花染報名參賽，後來卻不禁開始憂慮起來。如果染姐姐得了大獎，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在店裡工作了呢？這種擔憂甚至造成了一些叫她無法正視的負面想法，讓她不敢再去深入思考。花染從沈深深那邊拿到參賽規則，人家還詳細地給她解釋了一下。海選是給主辦方寄送小樣，小樣過關就可以參與預賽。比賽的形式比較多種多樣，每個階段考核的東西也不一樣。如果順利進入決賽，最終參賽作品肯定要表現選手最高的審美和技術，所以必須預先準備起來。確定要參加比賽之後，店鋪裡關於手工香包的產品全部停售，讓她可以專心致志地做準備。沈深深和花染如今已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兩人都非常佩服對方，平時說的話題開始變得更加隨意和私密，一起聽課之外也偶爾約出來坐一坐。漸漸的，沈深深知道了花染的一些遭遇。從接受到白家的幫助開始說，到爺爺去世欠下債務，再到父親早逝，母親離開。花染很少聽沈深深說自己家裡的情況，但從她字裡行間表現出的是優渥的家境，幸福的家庭和開明的父母。真的很難想象，她們這樣兩個天差地別的人能成為朋友。“因為朋友這個事呢，是講究緣分的。”沈深深越和花染相處對她就越有好感，兩人性格迥異，相處起來卻特別舒服愉快。“還是要謝謝小白，要不是她向你搭話，我也不可能認識你。”沈深深和白書一相處雖然不多，但印象深刻。除了她本身很有意思之外，和花染張口閉口提她也很有關係。“說實話，你家這個小白到底是怎麼長那麼大的？太小孩子氣了。”和花染談白書一，那絕對是戳到了她少有的話題點。沈深深見她充滿母性的笑容，心裡暗道不好。“小白確實有點天真，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