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屋子瞬間進入了異度空間。我來到了冰龍的極寒世界,走到了那根高聳入雲的冰柱前方。我將手放在絢爛無比的冰晶上,尋找到我前世的客觀記憶。向前走幾步,便可以回到那段再也回不去的時光。御靈術在時光回溯中必然失效,那也就是說,這一次,會是阿曇陪我走進我的前世。她終究要認識那個“我”,那是我的靈魂一部分,與我不同,卻又塑造了現在的我。我扶著昏過去的阿曇,決然踏入了那扇看不見的門。作者有話要說:爻君對沉默講的那段關於變形術的例子,是諷刺冰龍習慣於變成人,結果把自己套入人類的面具,再也變不回來了☆、前世(一)我扶著昏過去的阿曇,決然踏入那扇看不見的門。“平和之柱”中的回溯空間裡發生的一切是真實發生過的歷史,而空間本身又是虛無的非理性世界,神柱會根據“回溯者”心中的意願擇取出最想回溯到的那段時光。於是,穿過重重雲霄,我再次回到了萬神門。那是重霄之城的入口、煢孑最宏偉的建築之一。象牙石製成的門柱上雕刻著十二神的創世神話以及天神一族的先賢,聳立在白雲之上,與天空齊高,與白日一樣光明。它在這裡歷經千年,從傳說總神王和英雄的時代走來,一直屹立至今。隨後,我便看到自己已然從阿曇的身體裡脫離了出來,而我眼前看到的那個躺在萬神門頂上打瞌睡的青年不正是過去的我嗎?那時候的我比較浮躁,常常翹班,老愛往大陸跑,去各地遊歷,結交奇人,順帶尋釁滋事。我不禁笑出聲來:未來的自己看到過去的自己,這份待遇可是獨一份的。“爻君!”我驀地聽到阿曇在喚我,可向她那邊看去,她正在向萬神門那邊跑去。我想起她還不知道我們來到了“平和之柱”中的空間,是以將過去的瓦西里奧斯·巴卡·亞蘭認成了我。萬神使徒在萬神門的至高點上站了起來,他穿著人類向天神進貢的最高品級的白袍,展開了潔白的神翼。“他看不到你的。”我走到阿曇身邊。阿曇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萬神門上的天神,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這裡並非現實世界,而是由‘平和之柱’回溯的歷史。現在我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發生在過去的事,所以,對這裡的人來說,我們是不存在的。”阿曇不解:“我們為什麼來到了這裡?”“我要探知真相,關於我前世的結局,也關於生命之樹的真相。”阿曇:“你……好像很害怕這裡?”我沒什麼好隱瞞,點了點頭。其實,無需拖延兩年,在得知了沉默的真實身份後,我早可以從他入手,找到平和之柱、回溯過去的這段時光。但我的內心在抗拒著、也害怕著這段歷史,這裡面盡是屬於我的悲歡離合,因而我拖延著尋找真相的腳步。不過,很快我又搖了搖頭說:“不,不害怕。”因為現在我有了你,就好像身後有了一支軍隊,而懷裡多了一朵玫瑰。你讓我有了遺失在過去的真相,和直面自己的勇氣。我會為了你,一次又一次扭轉自己的命運,做出決不讓自己後悔的選擇。阿曇突然笑出聲來。“爻君,你們真的很不一樣。你的目光朝下,而他的目光朝向天空,就好像除了天空,誰也沒法入他的眼。”“目光朝下還不是為了看你。”我嘟囔。阿曇湊近說:“什麼?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因為你矮!矮子!”“別拿你自己的高度來衡量我,我在女性中已經算得上是高挑了……”她說到一半,突然愣住了,望向從萬神門裡面那一側走來的人。“她、她是誰?”“那是希爾瓦娜斯·神賜,天神一族的瑰寶。”神賜以天神一族的優越身高活脫脫將阿曇襯成了發育未完全的小女孩。她從阿曇身邊走過,阿曇的目光始終追隨著她,甚至忘記了收起下巴——真正的絕世美人,便是有著令同性都為之震撼的美貌。萬神使徒揮動神翼,從百丈高門上緩緩降落,而神賜也露出了一抹微笑。神賜的一個笑容,就將我拉回了百年以前。我原沒有太多傷懷之情,可這一刻,我恍惚覺得自己還活在煢孑,一切都未曾離我而去。隨著兩人越走越近,阿曇的目光在兩人之間徘徊,好似哪個也無法取捨,“原來神廟中的雕塑再美,也美不過真正的天神。”“大多數美人只會讓人在初見時感到驚豔,不可能持續性地給人帶來驚豔的感覺。神賜不一樣,她的美變幻莫測,當你以為自己早已對這樣的美貌習以為常的時候,她只需隨意換一件華服,亦或是做出一個生動的小表情,就能再次讓你瞠目。”神賜有著方正的額頭,微風拂過幾縷不聽話的金髮在她那線條優美的前額跳躍,只是這一個微小的動態就能讓人目不轉睛地看許久。尤其難得的是,她的金瞳純淨得沒有一絲褐色;天神一族的膚色雖然都非常淺,但有些人白得像石灰,略顯死板,而她的肌膚白皙光潤,宛若春天初生的木蘭花。嚴肅的時候,她莊嚴端美,像神廟中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