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是由純粹的意識所構成的世界,它的元素就是無數段歷史、無數個人的記憶。這世上總有一些既沒有名稱又沒有顯著特徵的東西,人們有限的智慧不足以去定義它們:記憶無疑是其中之一,它時而凝結成塊,時而消散成灰,就像微小的水珠匯聚成一片片雲霧那樣,存在,卻也並非真正存在。這讓我想到一種傳說中的魔法——造物術,即,將那些不是以物質形式存在的東西創造出來。我們所在的神柱的回溯空間,也可以理解為神柱用“造物術”創造出來的世界。“爻……爻、爻爻……”“好好說話,別‘爻’。”阿曇突然舉起了手,“為什麼我的無名指上突然多了一個戒指!?就在剛才,‘啪’地一下就出現了!在你們神界也會見鬼的嗎!?”那是一枚極其華麗的戒指,純金的指環上鑲嵌著如星辰一樣繁多的寶石,五顆顏色各異的寶石鑲嵌在正面,分別是鑽石、紅寶石、藍寶石、祖母綠和貓眼石,組成一個五芒星的形狀,中間則烘托著一枚色彩奇異的寶石。我從小身邊就不缺奇珍異寶,算得上是寶石鑑賞的專家,可中間的那顆寶石我從未見過,像歐珀那樣折射出不同的偏光色彩,卻又不是歐珀。如果說我在哪裡見過這顆寶石,那便只有我的幻想裡了——確切地說,這枚戒指根本就與我幻想中的戒指一模一樣吧!“阿……阿、阿阿……”“好好說話,別‘阿’。”“這枚戒指怎麼和我剛才在腦子裡想的戒指一樣!?”“和爻君想的一樣?”阿曇表示不相信,“不會吧,這個世界都要崩裂了,你還有空想戒指?”我很確定:“是真的。剛剛我就在想結婚的事,在天空神殿裡,我送了你一枚戒指。”“結、結婚??”阿曇嘴角一抽,伴隨著末日背景,一種違和感油然而生。我漸漸也開始臉紅。下一秒,我和她同時反應過來,又同時說道:“不可能/不會吧!”“我根本不可能掌握造物術!只有具備完美神性者才能達到造物魔法的最高等級——憑空造物。”“造物術就像是傳說中的魔法。縱觀人類歷史,擁有造物天賦的魔法師都屈指可數,更不用說能達到‘憑空造物’的水平了。”“造物術在天神一族中或許會常見一些,大約每三十年會出一兩個。但由於從沒有能完全擁有神性的族人出現,那些造物天賦者頂多能創造出世上已經存在的東西,例如,復刻一把在別處看到過的椅子什麼的。我曾以為冰龍會成為第一個修成神性的智慧種族,事實上,他也一直以此為目標努力著。”阿曇問:“神性指的是什麼?為什麼說沉默就是最有可能的那個呢?”“神性,其實就是將自己剝離一切人類的感情,包括喜怒哀樂;更重要的是,必須杜絕帶有指向性的愛與憎,達到那種境界就早已沒有了我與別人之分,只有‘我們’。”我與冰龍奧賽德相識多年多少對他有些微博的瞭解,“沉默本性無情,在他眼裡,沒有親疏遠近,也沒有朋友或是愛人,大概所有的人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個體。他的愛是對和平和整個世界的愛——甚至於說,他已然脫離了任何一個種族。他可以為了拯救與他毫不相干的多數人,而殺死一個與他私人關係更密切的人,對他來說,犧牲少數拯救多數就是正義。我毫不懷疑,如果當他自己也成了天平中的砝碼,而經過他的衡量發現他屬於應該被犧牲的那一方,他也會面不改色地貢獻出自己的生命。”阿曇皺了皺眉:“難道神性就是絕對理性?這樣有點……我也說不上來。”我說:“反正一直以來人們都這樣理解神性。”“可是……這樣的理解下,一旦有人真的成了造物神,那他也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喜悅,因為他早已沒有了個人的感情。這樣一來這個人和廢人也差不多嘛。”要是放在當年,阿曇這種侮辱神的話,被天神一族的人聽到,準是要讓她去見死神的。可我卻覺得異常悅耳,“還是阿曇和我是一路人。”我心裡想著要讓這個空間恢復秩序,下一秒,一切就突然變回了原樣,讓我以為剛才是自己眼花了。阿曇難以置信地看了我一眼:“爻君,這又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開外掛了?”我搖頭:“沒有啊。”現在的場景已然不是剛才的宮殿,我們站在天空之神的神殿裡,兩排站著天神一族的人和精靈僕役,中間空出了一條寬廣的道路。這無疑是那個我再熟悉不過的場景,推算下來,剛才沉默的介入將這個空間的時間推進了一個月。接下來我應該說——“我以天空之神的名義起誓,我用一對神翼自證衷心!”萬神使徒淒厲的聲音從神殿之外傳來,“我過去、現在、未來都不會背叛煢孑!”阿曇看到接下來緩緩走進來的萬神使徒後,直接衝了上去。在那一瞬間,理智並沒有什麼作用,我知道她心裡很明白這只是發生過的歷史,而這個人只是過去的我,但她還是留下了眼淚。她撫摸著萬神使徒背後兩個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