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許從一一覺睡到天明,隔壁屋的補凜,則睜著眼,直到天明。東西頭天晚上吃飯之前就收整好了,補凜將行李箱拉鍊拉上,拖著放在客廳玄關邊。時間過早,六點四十多,許從一沒做飯,同補凜下樓,在小區出口處一家包子鋪買了點早餐。開車載著補凜去了車站。將人送到車站外,那處地方不能停太久車,許從一往前面開,拐向了右邊一條道路。補凜一手抓著行李箱,站在人行道上,注視著遠去的車輛,到汽車完全從視野中消失,補凜依舊那麼矗立著。這個世界唯一鮮豔的色彩離他而去,恆古沉悶的灰暗重新腐蝕侵襲他的世界。胸口忽然一菗,絲絲縷縷的痛向四肢百骸蔓延,整個身體像是被人當中破開一個大洞,無止盡的空虛感讓補凜痛得想歇斯底里地狂吼出來。他壓抑著,控制著。眼裡已狂風呼嘯,驟雨傾盆。周圍人來人往,唯獨他一人久久沒有動彈。補凜一走,許從一一直微微繃著的神經總算鬆懈了下來。現在專注刷滿女主最後四點愛意值就行了。時間一晃過去四五天,臨近法定長假,補惠學校放假,許從一公司則是調休,他第一批休息,畢竟是有女朋友的人,和其他幾個單身人士不同。許從一在網上報了純玩的旅行團。出發前一天,在家裡整理外出需要帶的衣服,去的地方有山,山腳穿件單衣可以,但山頂下著雪,他將冬天穿的羽絨服給拿了一件出來。於是許從一拖著一大一小兩個旅行箱,補惠就揹著一個小的雙肩包,二人開始了他們的旅程。整個行程五天四夜,沒有出省,都在省內。因為參加的純玩團,中途就沒有到商店,時間也很有彈性,可以自由安排,只需要在特定的時間,到約定的地點集合就行了。他們去劃過船,走過竹海,穿過鮮花爛漫的郊野,到過白雪皚皚的山峰,一路都拍攝下很多美麗的景象。夜裡吃過飯,落踏酒店。洗過澡穿著睡衣的補惠窩在被窩中,開了空調,房間裡暖融融的,補惠拿著手機,將白天的照片都上傳到私人微博中,釋出的內容只對同學還有家人公開。剛發上去沒多久,補惠就收到一條資訊,是補凜發來的。說了簡單幾個字‘挺好看的’。補惠轉到聊天軟體中,看補凜頭像暗黑,估計是隱身了。發資訊過去,問他在沒。那邊幾秒鐘不到,回在的。“照片都是你從一哥拍的,他拍照技術還行吧?”補惠字裡行間都帶著幸福感。“很好啊。”得到弟弟的讚揚,補惠同補凜聊起了天,說了他們這些天去了哪裡,見過什麼,還說買了很多特產,到時候寄一些給補凜。“你們接下來去哪裡?”補凜問。補惠想了想,說:“到海邊,去看海。”“嗯。”“看介紹書上,那裡有個露天礦物質含量豐富的溫泉,自然形成,非人工開鑿的,許多人都慕名而去。”補凜在宿舍,坐在電腦面前,看著對話方塊中一長串話,修長的指骨微微彎曲,懸在深黑的鍵盤上方。頓了一會,他指骨落下去,在噼裡啪啦聲中敲出一行字來。“溫泉,叫什麼名字。”“銘渡溫泉。”因為該地地名銘渡,所以溫泉就以此命名。這句話發了之後,對話方塊就忽然安靜了下去,沒有再收到資訊。補惠看了下時間,十一點了。那邊許從一洗過澡,正用酒店配備的吹風吹溼潤的頭髮,嗚嗚嗚的聲音隨之響起。系統:“97,還差最後三個點。再接再厲。”是得再接再厲,能做的他基本都做了,還是沒能漲到一百。“難道我要在房產證上加上補惠的名字?”按照現實世界那會的理論,對大部分人來說,房子提供的是一種安心。大家就算每日拼命工作,也要還房貸,其實最根本的,是為了滿足一種心理。系統:“你可以試試,反正你名下好幾套,可以送一套給女主。”頭髮不長,細碎短髮,吹了一會就吹乾了。許從一關掉開關,將線頭拔下插座,纏繞好,放在櫃檯上。等這次回去,就著手辦理產權轉移的事。第二日清晨,許從一將賴在床上不肯起來的補惠給摟起來,摟到衛生間,就差替她刷牙了。補惠被鬧了個大紅臉,嬌嗔地將許從一給趕了出去。補惠站在盥洗臺前,眼眸輕輕一抬,就看到玻璃鏡中自己那張泛紅的臉,她拿牙膏擠了一點在牙刷上,似乎想到了什麼,一個人傻傻笑了起來。衛生間外的許從一正在摺疊被單,忽的,手中動作一滯。系統:“98。”“發生了什麼?”他剛才有做什麼嗎?竟然就自己長了一點。系統比許從一還蒙圈:“不知道啊,女主這會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笑得很開心。要不,等她出來你問問她。”“我怎麼問?問她你為什麼笑?”他有透視眼,才能看到另一扇門後發生的事。系統:“哎……剛補惠和她弟聊天來著,在說你照相技術好。”“不是我照相技術好,而是女主本身長的好看。好看的人,就是穿條抹布,也好看。”系統沉思了一會,認同許從一的觀點:“好像挺對。”溫泉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