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租住的房屋,譚歡坐在客廳裡看電視,聽到開門聲,直接站了起來,屋子裡空蕩蕩的,讓她覺得害怕。等到亓素開門進來,屋子裡冷寂沉悶的氣息才似乎被驅散開,譚歡朝亓素露出淺淺的微笑。亓素走過去,從譚歡手裡把電視遙控器給抽走,問她:“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我一個人,有點害怕。”譚歡本來想說自己只是睡不著,結果出口卻直接就是心裡話,她猛地低下眼,臉頰飛上抹紅暈。“抱歉,是我在外面花太多時間了,我查到了幾個人,明天會去找他們,看看能不能讓他們把完整的影片拿出來。”亓素不對譚歡隱瞞,她是當事人,應該知道進展。“你要去找他們,他們都是……他們肯定不會拿的。”譚歡手指緊緊攪弄著衣服下襬。“他們會。”亓素十分篤定地道。譚歡驚得抬起頭,闖進一雙極致溫柔的眼眸裡,她咬著唇,面上有明顯的掙扎,然後她挺直腰,音量忽然拔高。“不演戲沒有關係,我會畫畫,我可以換個行業,離開娛樂圈也……”沒有關係,譚歡想這麼說,只是那幾個字滯在了喉嚨,她說不出口,彷彿只要這會說出來,就是直接否認自己這麼些年的努力。她不甘心,她一點都不甘心。經紀公司這邊知道她出了事,也不再拖,直接和她解了約,她的工作室,本來都找到了合作者,因為網路上的那個影片,大概是害怕被牽連,也表示不能再合作。至於那些朋友,譚歡認識的,都沒有誰有多大的背景,在這個時候,不用去聯絡他們,她都大概能知道,娛樂圈向來都是這樣,牆倒眾人推,很多時候,不管事情真相如何,只要出了事,都會保持沉默,進而不將火引到自己身上,那些大眾、所謂的觀眾們,用自己最大的惡意來揣度他人,似乎不將對方踩到泥水裡,不罷休一般。她清楚這個圈子,一直都是這樣,有那麼一個巨大的群體,透過詆譭他人來彰顯自己的高貴。其實那群人才是最令人噁心的。譚歡一想到昨晚的事,就覺得喉嚨發酸,她指甲猛地往掌心掐,控制著落淚的衝動。“我能做什麼?亓素,我可以做什麼,我不想就這麼輕易放棄,這是我喜歡的行業,我喜歡的工作,我不想失去它,失去我的夢想。”譚歡雙目忽然燃起一簇火焰,將她整個人都給照亮了。亓素喜歡和欣賞譚歡這樣為自我命運爭取的人,他沉思片刻,點頭:“不怕的話,接下來我們一起行動。”“好。”譚歡從來沒這麼感到開心過,如果努力過後,結果還是不能改變,那麼她不會埋怨,會平靜接受失敗。有亓素的支撐,勝過千萬人的詆譭。說是讓譚歡跟著一起,亓素卻也不會真的讓譚歡做什麼,畢竟算是危險的事。因而當第二天得到黃權發來的幾人的影蹤資訊,亓素只是讓戴著口罩遮掩了半張臉的譚歡開車。車子借的黃權的,當開到某個位置時,兩人就那麼坐在車裡,一直看著前面一個商城的入口,在看到某個出來的身影時,亓素讓譚歡停車等在路邊,他下車往前面的人群走。目標是人群邊上的那人,是對方兜裡的手機,亓素壓低頭上的鴨舌帽,同那人擦臉而過,動作迅速,轉瞬本來空無一物的手裡就多出一個手機來,他快步同人群錯開,走向前面路口,那裡譚歡坐在車裡,等亓素一上車即刻發動汽車,車子匯入旁邊的車流。手機到手了,在路邊尋了個手機修理店,花了錢解鎖,解開鎖後,亓素翻看手機裡的影片,沒花什麼時間,就找到了要找的東西。找到影片,譚歡以為他們就該回去了,亓素卻是讓譚歡繼續往前開,去下一個地點。一個影片,在亓素看來,也許放網上會有人覺得是偽造的,多幾個,可信度高點。那是家新開不久的酒吧,近來一段時間,目標之一都常約著朋友去玩,依舊是亓素單獨下車,譚歡把車停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中,亓素登上傾斜往上的臺階,峻拔的身影轉瞬就消失在譚歡視線中。譚歡拿著亓素的手機,她自己的被她摔壞了,目前還沒有換手機。在門口被人搜了下身,隨後亓素才穿過一條暗沉的短通道,拐了個彎進到酒吧裡面。剛一進去,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就刺激得亓素眉頭擰了擰,頭頂上五光十色的燈光忽明忽暗,穿梭在擁擠的人群裡,亓素四處尋找著熟悉的面孔。在一個靠邊的角落中,找到了目標物件,然而當亓素靠得更近時,忽然就頓住了腳,目標人物對面亦是一張熟悉面孔,昨晚在水療中心遇到的攻略物件之一。男人的著衣風格和昨天差不多,都是淺色系,一個人單獨坐在深紅的長沙發裡,聽著目標人物在那裡不知道說著什麼,目標人物則是左擁右抱,滿臉的興奮歡喜,沉溺在聲色犬馬裡。看這情況,對方一時半會應該不會出來,亓素走出酒吧,到譚歡那裡和她說了下酒吧裡的狀況,可能花點時間。“沒事,我可以等的。”譚歡大概知道亓素的潛臺詞,想讓她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