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將亓素和別的人掉包,這家醫院,目前為止,除開亓素之外,他見的最多的人就是那一個了。那人說他是他堂哥,一定就是他了。他過去的記憶,蔣兆添之前覺得記不起來沒什麼關係,但現在,在錯認了亓素這麼長的時間,蔣兆添無比想記起他的過往。只要記起過去,他就不會再認錯亓素,這樣一個人,便是有人整容成他的樣子,本質上也是有天壤之別。蔣兆添朝亓素走過去,他走到亓素旁邊,伸手去碰亓素的肩膀,剛要碰到,他自己就停了手。幾分鐘前亓素說的那句話忽然在他耳邊迴響,蔣兆添無聲縮回手,手指在衣服上擦拭起來。屋裡陷入短暫的死寂,這份死寂維持的時間眨眼即逝,走廊裡不多會傳來急迫的腳步聲,有人正往這裡快速趕來。屋裡的幾人聽聞腳步聲,幾乎是同一時間,將頭轉過去,轉向房門方向。兩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眾人視野中。來的人是蔣鶴和他的貼身保鏢阿忠,兩人矗立在房門外,同屋裡的三人目光交匯。眉頭倏地擰緊,蔣鶴在對上坐在椅子上青年視線的第一時間,立馬就意識到,那人是亓素,另外那個整了臉龐的人,雖然外表和亓素一樣,但不管對方怎麼學,怎麼模樣,氣質方面都不敵亓素。“亓素,你不是……”蔣鶴話剛出,被亓素揚聲打斷。“……死了對不對?”亓素勾著一邊唇角,眼神倨傲且諷刺地看著蔣鶴。“對的,我沉到底了,不過大概是老天覺得我這樣走,可能太沒意思了點,又讓我活了過來。當然了,你把我當鬼魂也行,都可以。”“亓素,你們在說什麼?”失憶智力低下的蔣兆添聽不懂亓素和蔣鶴的話,他出聲詢問,但沒得到回覆。蔣鶴那邊震驚地看著病房裡的亓素,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亓素這會應該在河水底,而不是好端端的坐在這裡。中間到底出了什麼事?他明明是親眼看著那個裝有亓素的麻袋沉入河裡,所以亓素現在活生生站在這裡,是他們剛一走,就有人救起了他?因為沒有親眼看到亓素死亡,也沒有看到亓素詐屍,蔣鶴自發地在心裡為亓素的死而復生尋找著緣由。蔣鶴眼睛轉移到病房裡靠近門口那個意外之客身上,這個人的出現同樣出乎蔣鶴的意料,不管從哪個角度看,他都不該出現在這裡。不該?蔣鶴腦袋裡某個念頭閃現,亓素這個人的存在,就足夠表明一切。他有這種妖異至極的魅力,蠱惑他人的心。蔣鶴沉了沉眸,舉步往病房裡走,一走進去,這才發現,原來地上還躺了一個。“蔣總,既然現在你來了,那麼事情就好辦了,我正愁不知道怎麼和兆添解釋,這屋裡這個人不是我,你來告訴他吧,告訴他,你討厭我,不喜歡我在他身邊,所以特意去找了個和我長得一樣的人,將我給替換掉。”亓素靠著椅背上的背脊挺立起來,他上半身往前微傾,環在胸口的手臂隨之放下,兩手十指交扣,肘部放在大腿上,姿態淡然,好整以暇地等著即將上演的好戲。“亓素說的是不是真的?你把他從我身邊奪走?為什麼?”亓素話剛落,另一個暴怒的聲音猛地響起。就見蔣兆添臉頰倏地漲紅,額頭青筋根根都冒了出來,他瞪圓了眼睛,對走進屋的蔣鶴怒目而視。蔣鶴盯著發怒狀態的蔣兆添,事實既然都完全擺在眼前,他再找藉口,顯然無濟於事,到不如趁這個機會,把一切都攤開了,若是能刺激到蔣兆添的病情好轉,那麼就算蔣兆添恨他怨他,也沒有關係。“是,人是我帶走的,你失去記憶,但不表示過去的事,就沒有發生過,這個人,就你喜歡的這個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讓你受到傷害,我不允許這樣的存在,既然他會把災難帶給你,那麼他就應該消失。”蔣鶴朝亓素那裡瞥了眼,後者依舊安穩坐在椅子上,唯一有點變化的就是,他唇角勾了起來,顯然看戲看得正愉悅。“我不準,他是我的,你不能從我身邊搶走他。”蔣兆添像瘋了一樣扯著嗓子吼,聲音幾乎快破碎。“你會失憶,忘記過往的一切,也都是因為他,他向你道過歉了嗎?我猜肯定沒有。”若論談判技能,蔣兆添遠比不上蔣鶴,況且蔣鶴不認為在這個過程裡,他有任何過錯,他的出發點一開始就是為了蔣兆添。蔣兆添不領情他不會在意,但對方一味的袒護亓素,他希望蔣兆添能夠認清對方的本質。這個人,有這樣絕美的容貌已經算是一種異常了,他身邊隨時隨刻都有別的人,之前的肖湛,還有那個叫成鈞的,他們都和蔣兆添一樣,被亓素給迷惑。便是他自己,不可否認的是,都受到亓素的引誘,生出一種想徹底佔有對方的心態,在這個心態還不是特別強烈的時候,蔣鶴希望一切能夠停止。他有預感,只要這人存在一天,一切就都沒法安寧下來。蔣兆添怔怔地轉頭去看亓素,的確如蔣鶴說的,亓素沒有和他說過一句對不起,但過去的記憶他本來就沒有,所以就算亓素不說,他也不會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