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是大清早，火車站的人不是很多。楚宥讓楚原在出站口右邊的農業提款機那裡等他，下了出租後，楚宥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那裡的楚原。對方穿著鐵灰色的連帽衫，淺色休閒褲，瘦瘦高高的，在寒風裡冷的全身顫抖。年輕人總是喜歡不要溫度，裝裝風度，楚宥曾經也是，現在卻不敢了，肚子裡面的東西一天不消失，他一天不敢繃風度。“嘿！堂哥！”楚原遠遠地招手，小跑著過來。楚宥幫他提過手上的電腦：“吃過飯沒有？”“在火車上吃了袋泡麵，一點也不頂用啊。”楚原咧著嘴埋怨。“那先找個地兒吃飯。”楚宥道。“嗯，都聽你的。”兄弟兩個在火車站外面轉了一圈，進了家看起來相對乾淨的中餐館。楚原是真的餓慌了，一口氣點了六個菜，他把選單給楚宥，問他還需要什麼。楚宥搖搖頭：“我早上吃過了，還不餓。”楚原拿過服務員給倒的熱水，咕嚕咕嚕就喝了一大口。“哥，我準備找個兼職做做。家裡實在太無聊，感覺都要長蘑菇了。”楚原撇著嘴。“學校沒課嗎？”現在才十二月，離放寒假還早。“大四啊，早沒課了。班主任一天到晚催促我們，快去找工作，不然畢業就等於失業。我耳朵都快聽出老繭了。”楚宥倒是忘了這茬，堂弟學的專業和他一樣，也是計算機，當初選專業時，有一半原因也是因為他。這個時間段，很多公司人員都滿，在招的不多，要是他沒辭職，說不定可以讓堂弟去他公司實習。眼下的話，楚宥有點糾結，去公司也還是可以，周深還在那裡，安排一兩個人進去，難度不大。可那樣一來，楚原就會知道他辭職，更會知道他生病胃裡長了腫瘤。然後他肯定會告訴二叔他們，麻煩只會越滾越大。楚宥這邊沉思，那邊楚原話鋒一轉：“哥，你們公司還在招人嗎？”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楚宥晃頭：“沒有，人都齊了。你到人才市場去找找，或者網上也可以看看，不用急。”服務員很快把菜送上來，楚原餓得前胸貼後背，拿起筷子就開始狼吞虎嚥。楚原嘴裡塞地滿滿的，不忘繼續說：“嗯嗯，那這段時間就要麻煩哥了。”“呵，這麼客氣。一會吃完了，我帶你先找個賓館住幾天，我那房子樓上的最近在裝修，每天都叮叮噹噹，聲音大的很。”楚宥臉不紅心不跳地道。“唔，那堂哥你現在住哪裡？也是賓館？”“不是，在我一個朋友那裡。”“……女朋友？”楚原尾音拖得很長。噗！楚宥正喝水，然後一口全噴了出來，好在他動作快，及時扭過去脖子，才沒讓一桌子菜都遭了央。“男的。”“男朋友？”楚原擠眉弄眼。楚宥一巴掌拍楚原頭上：“少看點亂七八糟的小說，你哥是直的。”“哦，哦！”楚原失望地埋頭扒飯。車站附近的賓館不僅貴，而且清潔度也不夠好，楚宥便和楚原坐車到錦繡路那邊，找了家賓館。賓館在一片樹林後，環境清幽，偶爾還能聽見鳥鳴聲。到了房間，楚原丟了手上的行李箱，就跳到床上翻了一圈，然後四肢大敞。楚宥把倒地的箱子扶起來，拉到門後靠牆，見楚原仰面躺著，一動也不動，走過去踹他露在床尾的腳：“剛吃了飯，別馬上躺著，你還想不想煉腹肌了。”“我就休息一會，五分鐘。”楚原死豬一樣癱著。“那你以後別隔三差五在我耳邊嘮叨，我也快聽出老繭了。”“哥，你有沒有？把衣服撩起來，我瞅瞅。”楚原騰地直起身，作勢去撈楚宥衣服。楚宥沒阻攔地及，衣服就被掀開。楚原盯著他哥chu裸的肚子，還上手抹了一把：“哥你長肉了啊，肚子都圓了。”楚宥拽開楚原手，把衣服放下去。楚原說的也沒錯，他是長肉了，不過是長在裡面的，還是一坨有生命的，以後只會越來越大。楚原又趴了近半個小時，恢復精神後，拉著楚宥，說要去洛林爬長城，在家裡那會，他就把行程都安排好了，先好好玩幾天，再找工作。楚宥是想拒絕的，可礙於楚原第一天上來，要是藉口說不陪他，他心裡過意不去。於是在手機app上叫了個快車，便馬不停蹄趕往洛林。路上，當車子在一個紅路燈路口停著時，楚原忽然開口：“哥，好像有人一直盯著我們，你發現沒？”楚原腦袋左右偷偷轉動。搖下車窗玻璃，一陣強烈的冷風灌進來，楚宥縮了下脖子，他把車窗搖上，一個斜眼，看見一輛漆黑的豐田車從後面開上來，正好被隔壁的車子擋住。楚宥收回視線，表情看起來很自然：“你是吃多了，不消化，所以連腦袋也不靈光了。”“哥，我說真的。”楚原拉起了臉。“你看花眼了，沒有人跟著我們。”楚宥也只好正經起來。心裡卻因為楚原的這句話開始翻江倒海，以前他一個人的時候，他們怎麼跟著都無所謂。可他不可能一直一個人，總會有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時候。看來回去後，他得和殷羽鐸好好談談這個問題了。到了洛林，買了上山的門票，楚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