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去醫院。”男人如是道。姚錦抽手,兩人力氣截然不同,也就分毫沒動,也當然的,醫院他是絕對不能去:“我就是餓了,有三天沒吃飯,不需要到醫院。”男人轉目,盯著姚錦,似有不信。“我真的只是餓了。”姚錦還從來沒這麼脆弱地說過話,那種無力感,讓他很不喜。他過於堅決的態度,讓男人怔了怔,其實對於男人而來,他很少會主動幫助誰,他是獵魔師,對付的都是殘暴的血族。平時行動也都是一個人,出現在這條道路上,也是因為前幾天這裡發生了一次血族殺人事件,他過來看能不能查到什麼線索。青年的出現,是一個意外。眼下這個意外,帶走了他過多的關注,甚至讓他改變了過往以來的行事作風。他想大概是剛從那種酥麻感太過直接,到現在身體都還能感覺到一些餘韻。男人是同性戀,並不喜歡女人。他知道自己對青年一見鍾情了,職業的關係,讓他努力剋制著自身澎湃的情緒,他這樣的人,興許哪天就身首異處,沒有愛別人的權利。可能看著喜歡的人,哪怕多看一眼,也是好的。 第五個世界知道男人對他的想法可能在碰觸過他身體後有所變化, 只是特殊體質被觸發的情況下, 姚錦不能做出任何反抗的行為。不然會遭受到強烈的電擊。別無選擇, 姚錦由著男人扶著他,他們從無人光臨的道路另一頭走了出去,走到後面的街道, 男人在路口往四周看了看,看到一家快餐店,半摟著周身軟綿綿的姚錦穿過馬路,進了快餐店。玻璃門裡面垂吊了一串漂亮的白色海貝風鈴, 隨著門的開啟,外面的涼風灌入進去, 風鈴叮叮作響, 店內一些正在交談或者吃東西的顧客下意識轉目, 看向門口, 而下一刻,他們面色一愣,無論男女都眼睛發怔地看著那個被高大男人攙扶的青年。他逐漸緋紅的臉, 羸弱的身軀, 似乎散發著某些醇厚香甜的氣息, 那氣息一撲進人們口鼻,就勾得人渾身都舒暢。有人含在嘴裡的漢堡掉出來,也不自知。西蒙將姚錦安置在中間偏左的一個空位上,道了聲:“等一下。”就去服務檯點餐了。店裡大多人髮色都是金色或者灰色,也有少許的白色, 不過白的都不如姚錦的純粹,姚錦將帽子取下,這裡人多,若還是戴著帽子,反而更引人注意。點餐的西蒙很快就端著餐盤過來,點的是快餐店新推出的一個豪華套餐,飲料、漢堡、雞腿、薯條應有盡有,他在外忙的時候,基本都是來這一類的地方解決飲食問題。“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就都點了。”西蒙坐在姚錦對面的淡黃色木椅上,淺笑著道。目光落在裝在紙盒裡漢堡,姚錦從來就不喜歡這一類的東西,到不說是垃圾食品,純粹的個人不喜歡。而且光是聞著這些食物的味道,他就一點也沒有食慾。拿過熱的拿鐵,姚錦低頭喝了一口。入口感覺不到的甜味,難喝的讓他想立刻吐出去,對面男人那張笑臉在姚錦看來也越發覺得礙眼。知道這是男人的好意,換其他任何身份,他都會很禮貌接受,不過他的身體無法接受這些東西。見到姚錦喝了一口咖啡,表情變得更不好了,西蒙心裡有點發慌:“怎麼了?不喜歡?”姚錦擱在膝蓋上的左手指骨微往裡去,在尾指末端,一個黑色戒環若隱若現。他輕搖了搖頭。“那你想吃什麼?”西蒙上半身往桌前靠攏了一些。姚錦往快餐店外面看,瞧見斜對面有家麵食店,他沒說話,西蒙順著視線往過去,也看到了那家麵食店。“我很快回來。”西蒙手指在桌上點了一下,遂起身就走了走去。在路邊等一輛汽車駛過去,西蒙側頭往快餐店眺望了一眼,青年還坐在位置上,兩眼不錯地看著他,西蒙回了個微笑,極速步向麵店方向。只是等他端著一碗封裝好的麵食回餐廳時,已經人去座空,桌面上的快餐除了咖啡有動過的痕跡,其他都原封不動的放在那裡。西蒙就那麼站著,發了幾秒鐘的呆,在眾人略微同情的目光做獨自坐下,拆開紙盒,張口咬住漢堡,他很緩慢的咀嚼。高大的身形看起來有中分外的失落感。姚錦並沒有真的走遠,他站在一個廣告牌邊,藉助大型的廣告牌擋住自己身體,體質被觸發的緣故,周身一如過去數個世界,溫度在逐漸升高。這個同情心氾濫的男人算是異類,換做其他人,恐怕就不會像男人那麼不受他體質的影響了。姚錦手抓著石砌的灰白牆壁,指甲深深扣著縫隙,用力之大,指甲都裂開一些。無盡襲來的疼痛感讓他得以保持基本的清醒。別無其他法子,只能透過這樣來降低體溫。好在只是第一次,熱潮不是特別強烈,在越來越緩和的呼吸中,情熱慢慢降了下去。周身一陣疲軟,冷汗浸溼後背衣服,襯衫黏著面板,帶來極端不舒服的黏膩感。姚錦從廣告牌下走出去,那邊的西蒙也將桌上的食物全部掃空。他離開快餐店,和姚錦在街道的兩邊,背道而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