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添火的姿態隨意而灑脫,顯得很平常。可‘祝玉妍’看著卻覺分外的彆扭,她總覺得,石之軒身上有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不是冷漠,而是一種屬於上位者的氣勢,帶著難以言語強烈的迫人氣場,與人群格格不入。這樣的人似乎天生就該清貴逼人,而不是在這山洞裡風餐露宿。念頭閃過,‘祝玉妍’乾脆雙手拖著下巴,饒有興趣的打量著石之軒添火加柴,看得津津有味。“吃吧。”石之軒瞥過頭,恰巧望見‘祝玉妍‘明亮的雙眼在火光中熠熠生輝,微不可見的頓了下,一手拿下翻滾著油汁的烤野兔,撕下鳥腿遞給她。“謝啦。”‘祝玉妍’笑意濃濃,毫不客氣的接過鳥腿啊嗚一口咬上去,頓時鮮香的肉味瀰漫在唇齒間,她享受的眯起了眼,滿足的咀嚼著食物,臉上的表情像極了饜足的貓科動物。僅僅只是看著她的吃相便覺手上的兔肉似乎更加的鮮香了幾分,勾起人食慾大開。石之軒嘴角一閃而逝的溫和,撕下剩餘的鳥腿同樣斯文的吃了起來。夜色漸漸深了,吃飽喝足後,‘祝玉妍’看著狹小的山洞蹙眉,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可不是什麼好話,便是江湖中人不拘小節可也沒有這般隨意的。她不著痕跡的看了眼面色淡漠,似乎萬事不經心的石之軒,欲言又止,思慮片刻,乾脆也不休息了,直接練功罷。既然石之軒都親自替她療傷,想必也不會趁著她練功的時機出手吧,更何況她也沒有從他身上感覺到絲毫的惡意。思及於此,‘祝玉妍’乾脆盤膝在石頭上坐下,兩手捻成蘭花指,安放在膝蓋上,正欲運氣,忽的卻聽石之軒面無表情道:“一個時辰前,山洞口盤旋著一隻大雕,想必是陰葵派的信差罷。”陰葵派素來不愛養白鴿送信,魔門中知道的不多,但卻瞞不過石之軒的。起因還是‘祝玉妍’鑑於前世那些武俠連續劇裡時常看到飛舞的白鴿被主角或反派給捉住而感慨了一句,此後陰葵派便改了蓄養白鴿的傳統。‘祝玉妍’頓了頓,笑道:“那是我陰葵派的雕兒,那雕兒呢?”她早在到達洛陽之時偏傳了信給據點的下屬,讓她們儘快打聽碧秀心的下落。如今雕兒飛來盤旋不去,想必是有了碧秀心的訊息了罷,‘祝玉妍’鬆了口氣,終於可以把這尊大神給送出去了。石之軒不語,目光掠過‘祝玉妍’,落在了她腳邊的……一堆殘羹冷炙的骨頭上。不詳的預感忽而湧上心頭,‘祝玉妍’傻愣愣的順著他的視線移到她吃剩的鳥骨頭上,想起自個兒剛醒來時看見的那體型龐大的烤的半熟的鳥,頓時不安的吞了口口水,小小聲的問道:“這只不會……就是我們陰葵派送信的大雕?”石之軒目光暗了暗,唇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道淺的幾乎難以察覺的弧度,猶帶著絲絲邪氣。‘祝玉妍’的目光在石之軒冷眼默然的神色與腳邊的骸骨上來來回回的巡視著,半晌才牙關打顫,指著石之軒不敢置信的道:“你的意思是,這就是我陰葵派送信的大雕?”此時連邪王也不稱呼了,可見已然是驚怒至極。石之軒傲然道:“應當為大雕殘骸方準確,正真的大雕,不正在你我腹中麼?”‘祝玉妍’呸呸兩聲,怒顫道:“你把它烤了吃了,竟然還如此理直氣壯?石之軒你……你個混蛋!”“我是混蛋?那你這吃的津津有味的主人又是什麼呢?”石之軒挑眉,“你吃的可比我香,看你腳邊的骨骸便可窺見一二了。若想遷怒於人也得找對時機才是啊。”最後一句說得意味深長。“你……”‘祝玉妍’啞然失聲,怒極反樂,“照邪王如此說來,便是玉妍之錯哩?咱們且不談這大雕之事,那紙條呢,栓在大雕脖頸之上的紙條可還在?”石之軒低沉的笑了笑,目光直視火堆,神色意味不明。一股無名之火怵然從腳底心湧上心頭,直燒進眼裡,‘祝玉妍’倏地霍然起立,手指著石之軒顫聲道:“你竟然把我陰葵派的書信當引火棒給燒了?”“你這豈非明知故問?火摺子燒火豈能沒有引火之物?我看那紙條空白一片,正好引火烤肉,也免得你醒來腹中飢渴。”石之軒語氣溫和,如同在哄不懂事兒的寵物似得,可說出的話兒卻叫人火冒三丈。“你……”‘祝玉妍’氣急敗壞,怒而一巴掌直接拍向石之軒,不依不饒,“混蛋,吃我的雕兒燒我的信,我定不饒你!”石之軒閃身避過她的掌風,同時長臂一伸抓住她的手,一手掐住她腕上死穴,頓時‘祝玉妍’渾身被他死死制住,她掙扎著踢腳踹向石之軒,石之軒冷笑一聲,快速的從她兩腿間抵住腰腹,微微一用力,‘祝玉妍’身體猛地一震,這下子卻是真個的動彈不得了。“放開我!”‘祝玉妍’喝道,怒火燒得她的眼眸明亮而熾烈,眼底的光芒彷彿要將人灼燒成灰燼。白痴。眼睜睜的看著另一個自己被貓逗鼠似得被耍得團團轉,祝玉妍感受著心底噴湧而上的、燒得她嬌軀如花枝亂顫的怒火,慘不忍睹的捂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