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了,仲少。”徐子陵扯扯寇仲的衣角,回頭彬彬有禮的望向宋玉致,“宋小姐,能否讓船停下來?或者掉頭?我看對岸的情況不妙,恐有埋伏。”宋玉致聞言,立刻三兩步跑到船尾眺望,岸邊幽靜,垂絲的楊柳枝條似綢緞在風中飄蕩,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同時也看不到半個人影,這場景的確很可疑。“我去問問三叔能不能掉頭。”“有勞了。”徐子陵雙手抱拳謝道。宋玉致朝他點頭笑了笑,又快速的跑向船頭,與灰衣的中年男人嘀咕交流起來,依雙龍敏銳的耳力,清楚的聽到宋玉致與那灰衣人的對話:“小姐……沒有捆繩索的地方,沒辦法停船……不能掉頭……掉頭只能往回走,不能回蜀中……”片刻後,宋玉致跑了回來:“三叔說,沒法停船,更不能掉頭。就到對岸,要不,你們先躲起來?去船艙底下的貨倉裡。”“不行,”徐子陵道,“既然對方早有準備,難保不會強硬的搜船,躲船上很容易被發現!跳水吧,仲少。”“跳水?”寇仲介面,“不行啊,陵少。現在跳水,噗通那麼大一聲,我就不行他們聽不到,還不如躲船上呢。依我看,我們還不如躲船上。”徐子陵沉吟片刻,道:“不行,我有一計。”說著招呼宋玉致過來,三個人圍成一個圈,壓低了聲音,“我們還是躲在船艙底下,然後在即將靠岸之時,請宋姑娘命下人舉著塊石頭站在船後面往水裡丟,這樣既掩人耳目,又可避得一時危機,你們看如何?”“好計!”寇仲拍手道,“陵少真有你的啊,這聲東擊西之計學的不錯啊。”“是啊,陵少哪像你這麼沒用,一副痞子樣。”宋玉致毫不客氣的啐了寇仲一口,不等他抗議,迅速說了句,“你們等著,我這就叫人依計行事。”話音未落,三兩步跑去三叔處與他商量了。徐子陵望著宋玉致風風火火的身影,拍著寇仲的肩膀道:“宋大小姐人挺好的,本是受李閥之騙才幫我們,但她到底盡心盡力,不遺餘力的幫我們擺脫追兵,仲少,你讓她些吧,怎麼說也是我們欠了人家的。”“陵少,你也太小瞧我了吧?我寇仲是那麼不知事的人麼?”寇仲爽朗道,“放心,我心裡有數,不過是跟宋大小姐鬥幾句嘴而言,不礙事的,你沒看人家大小姐都沒在意麼!要是她有半點兒不滿,我早就歇氣了,”頓了頓,對上徐子陵不滿的眼神,寇仲連忙舉雙手求饒,“大不了,不管以後宋大小姐怎麼編排我,我都不還口行了吧?真是怕了你了!”“你知道就好。”徐子陵這才滿意道。“我說陵少,你真是越來越婆婆媽媽了。”寇仲嘀咕了一句。“好了,還有一刻鐘就到岸了,你們趕緊去船艙裡躲起來。”宋玉致道,“事情我已經安排好了,只待船靠岸,就會有人往水裡丟東西的。”雙龍點點頭,徐子陵抱拳再次謝過宋玉致後,兩人快速的跑到船貨倉。 船剛靠岸,重物落水噗通聲隨之傳來,幾乎是在同時,如同開啟了什麼機關似得。原本寂靜空曠的對岸民房街巷內如潮湧般蜂擁而至數千精兵,蕭玉娘領頭,面色肅冷的站在精兵包圍圈內,目光銳利地掃視過船上眾人,而她身旁赫然站著一身盔甲的宇文化及。蕭玉娘微微頷首,下一刻十幾個精兵領命跳入水中。宋玉致眉頭微皺,頗有些緊張都看了水波盪漾的湖面,上前一步卻是極為鎮定的道:“宇文將軍,你這是何意?”說著目光閃爍的打量著蕭玉娘,看宇文化及狗腿子似得護衛的緊的模樣兒,看起來這女人似乎身份不凡,而能讓宇文化及都低頭的,整個朝廷也不外乎那麼幾位,心念微動,宋玉致很快將女人的身份猜個□不離十。宇文化及下意識的去看蕭玉娘,蕭玉娘臉色平靜,沒有任何異色,他深得察言觀色之道,自然明白蕭玉孃的意思是讓他出面。“宋大小姐,你竟然敢窩藏欽犯!你身為宋閥大小姐不尊朝廷指令,你們宋閥眼中可還有皇上?”宇文化及上前一步呵斥道。宋玉致爭辯道:“什麼叫窩藏朝廷欽犯?不尊朝廷指令?宇文將軍莫要血口噴人!你那隻眼睛看到我窩藏欽犯,不將當今天子放在眼中了?你以為我宋閥如你一般私置兵器,招兵買馬,意圖不軌麼!”宇文化及心裡一個咯噔,面上卻毫無異色:“宋大小姐好一張伶牙俐齒,我宇文化及自嘆弗如,只是你若是造謠也該拿出確切的證據才行,否則便是汙衊!還請小姐三思而後行。”蕭玉娘冷眼看著宇文化及與宋玉致舌槍唇戰,心知肚明不管是宇文閥還是宋閥,抑或是將雙龍訊息告之與她的李閥,各個都是身懷異心,表面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實則醉翁之意不在酒。只可惜,以她如今的實力不夠,但對付一家倒還好說,怕就怕在她一旦出手,會引得這些閥門聯合起來對付皇室。縱使如今看似皇室權利集中的風光,她卻心知藏在風光之下的暗潮湧動,四面楚歌。等著吧,等她奪回玉佩,不出一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