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門三十六道在大事上素來同氣連枝,陰葵派既然有了行動,各門派也便也派了資質非凡的弟子或居廟堂或行走江湖——這已然不僅僅是陰葵派與慈航靜齋間的爭鬥了,發展成了武林黑白兩道的爭端。雨淅淅瀝瀝的下,氤氳的霧氣自地面升騰而起,隨著縷縷傾瀉的絲線漸漸飄散在天際之中,像一層輕紗覆面,雨中的世界飄忽的彷如煙雲般不真切,卻又美如書畫。‘祝玉妍’站在船頭,輕紗覆面,眉目如畫。她手握雨傘,遙遙而望,露出的一小截玉臂冰肌玉骨,宛若天成,美麗得毫無瑕疵。絲絲縷縷的霧氣朦朧了她的身形,飄忽不定,彷彿下一刻就會脫離塵世,消失在密集的綿綿細雨中。遠處。涼亭內,玄色衣衫的男子斟著茶,舉手投足間說不盡的風流,五官俊美絕倫,看似溫潤儒雅卻又含著絲絲縷縷的邪氣,形成一種獨特的魅力,直叫人難以移開視線。而他對面則坐著個青衣男子,約莫弱冠年紀,鵝冠博帶,巍若松柏,卻是少了幾分奪人心魄的氣勢。‘祝玉妍’的目光掃過玄衣男子,略微停頓了片刻,才看看將目光收回,轉而望向此行的目標人物——魯妙子。同一時刻,腦海裡忽而傳來一聲感嘆:好個氣勢迫人的男子,端得叫人心馳神往!祝玉妍心底猛地一個咯噔,與她同居的另一個‘祝玉妍’尚且不知,可她這來自十六年後的人又豈會認不住出來,那玄色男人雖說看起來年輕了些許,可那熟悉到她閉著眼睛也不會錯認的五官,分明就是十六年前的石之軒!n惜。‘祝玉妍’皺著眉頭,心底突如其來的預感如鬼魅般聲竭力的要她遠離,劇烈到令她不受控制的雙腿打顫,似乎下一刻就會違揹她的意志轉身離開。‘祝玉妍’握傘的手頓了頓,然不過片刻神色如常的運起輕功,身形微動衣袂翩飛,下一刻便出現在涼亭裡。她收起傘,笑顏如三月煙火,聲音若鈴聲般清悅空靈,施施然望著魯妙子,在他的身旁坐下,沒有一聲交代,魯莽的動作在她做來卻無法令人勝出不喜的情緒,只覺理所當然,似乎她就該如此。她一眼也沒有望向玄色男子,黑如點漆的眸子專注的望著魯妙子,溫柔而多情,魯妙子甚至可以從那雙眼睛裡看待他的倒影,獨一無二,彷彿那雙眼眸裡除了他再也容不下其他。魯妙子忍不住心底一顫,忽而莫名湧起些難以言喻的感情來。“來者即是客,請用。”魯妙子替‘祝玉妍’斟了一杯茶,笑容溫潤頗有大家之風。“多謝。”‘祝玉妍’姿態優美的捧起茶杯小啜一口,放下茶杯,輕聲嘆道,“茶香四溢,回味悠長。這是今年新進貢的御茶蒙頂雲霧吧,果然是好茶!”語畢,專注的打量著魯妙子,眼底笑意濃濃,卻絕口不提來意。魯妙子其人,被譽為天下第一全才,據傳其文治武功、天文地理、排兵佈陣,機關術數無所不精。最重要的是他與碧秀心交好,原著中,魯妙子因碧秀心與石之軒之戀而與陰後結情仇,‘祝玉妍’每每想起魯妙子口口聲聲最愛者乃陰後祝玉妍,卻是接二連三的幫助碧秀心,甚至在雙龍面前對碧秀心讚不絕口,卻從不提陰後半句好。這人……真的喜歡陰後麼?‘祝玉妍’每每思及於此皆是冷笑,讓陰後背負了他拋棄妻女的債孽,卻是碧秀心得利成了蘭心慧質的仙子,甚麼喜歡,怕是給碧秀心打掩護的罷!誰讓她們一個是勾人的妖女,另一個卻是脫俗的仙子呢?而祝玉妍聽著稚嫩的自己淡淡的譏諷,終是無奈的長嘆一口氣,沒了言語的能力。“再來一杯如何?”魯妙子淡淡微笑著,在茶杯裡又斟了淺淺的一杯茶水,頗有些巍然如山的態度,似乎她不提來意就只當她來品茶的,不待她喝盡,卻一杯又一杯的替她斟茶。“灌我一肚子的水,你還真當我是來品茶的啊?”‘祝玉妍’俏皮的眨眨眼,推開茶杯,嘟起的嘴帶著嬌媚的不滿,“這般可勁的折騰人家,真真一肚子的壞水。人家可是特意來找你的哩!”“卻是我待客不周,”魯妙子被她這不按常理出牌的舉動怔了下,不由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雖說他本就有叫人吃個啞巴虧的心思,可被人這般大大咧咧的說出來,終究是有些心虛的,然而望著那溼漉漉的彷彿氤氳著霧氣的黑眸,升起的一絲惱怒不知為何卻是頓然消散了,“祝姑娘是真性情,倒是魯某過於小人之心了。”“甚麼小人之心?不過是人之常情罷了。”‘祝玉妍’不以為意,咯咯嗔笑道:“誰讓我是陰葵派的妖女呢!”看似帶著自嘲的話語,卻是聲若黃鶯玩轉輕啼,聽不出半分嘲弄之意,嬌俏而豁達,似乎全然不為外物所擾。單這份態度,魯妙子不由另眼相看。“妖女聖女不過世人粗鄙之見罷了。”邊上忽然飄來低沉的男聲。“你倒是看得明白。”‘祝玉妍’一怔,正視般的上下打量著玄色男人,心底忽而一顫,突然湧起想要拼命此人遠離的衝動,她強壓下心底滋生的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