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人類色彩重新出現在她的臉上。朱諾的表情緩和下來,她捂住了流血不止的手臂,因為疼痛而擰起眉頭,跪了下來。 維蘭德剛剛鬆了口氣,準備走過去扶起朱諾時,一隻異形從高處跳下來,硬生生地將中年人嚇呆在原地。 那隻異形的額頭上遍佈著幾道勒痕,上面還留著黃綠色的血跡。明顯是被鐵血戰士的網勾到、卻掙脫開來了。它停在朱諾的不遠處,維蘭德的呼吸都要停止了,可那隻怪物,那個本應該見到任何人型生物都會發出攻擊的異形,只是側了側身子,發出小心翼翼地低鳴。 朱諾抬起了頭,她的意識裡能察覺到面前異形的關切,少女淡淡地笑起來。 異形不應該有“關切”這種情緒的,就算是對著皇后,它們擁有的,永遠只是“服從”。 但自自己的意識與它們共通,就像是皇后也會悲傷哀求一樣,其他的異形,也擁有了朱諾的意識。來自於少女人類基因一方的感情,就如同病毒般,感染到了這些異形們。 頭好疼。好幾個意識共存在朱諾的腦海裡,讓退出戰鬥狀態的少女有些不適應。她甩了甩頭,卻只是讓那疼痛更加尖銳。 這更讓異形不安了。 朱諾痛苦地倒在地板上,這次維蘭德終於站起來了,他走向前想扶起朱諾,但是那個異形卻對著人類露出一口鋒利的牙齒,將他逼退。 異形將朱諾拱起來,它跪在地上,用自己的身軀支撐著少女的身軀。朱諾渾身上下都很痛,手臂上的兩個傷口火辣辣的刺疼,頭部快要爆炸開來的脹痛,幾乎抽乾了她所有的力氣。 “別這樣。” 她環住異形的脖頸,有氣無力地開口。 那隻怪物不情不願地放鬆下來,任憑朱諾抱著它,卻不在威脅維蘭德。少女這才抬起眼,褐色的眼睛看向中年人,她指了指維蘭德背後的包裹:“把他們的武器給我。” “你……” “不要說別的,我不介意讓它殺死你後再拿過來。” 維蘭德想說的當然不是這個,只是面對著血液顏色與人類完全不同的朱諾,他也不敢多說什麼。靜默了半晌,他最終還是卸下了揹包。 “把武器倒出來。” 維蘭德照做了。朱諾看向那些武器,尋找到與電影中一模一樣的炸彈,指了指:“扔過來。” 儘管系統商城裡有比這個威力還大的炸藥,不過能省則省,朱諾不想胡亂浪費貢獻點。她接過維蘭德扔過來的炸藥,就在她伸手的一刻,頭部再一次傳來尖銳的頭痛,差點讓朱諾昏死過去。 “你走吧,走快點或許還能追上艾麗莎。”朱諾忍著疼痛,低聲開口,“我保證異形不會再襲擊你。” “你能保證外星人不襲擊我?” 所以說,當初到底是誰直接把異形用“外星人”這個單詞當名字,這也太偷工減料了。朱諾只得強行按下痛楚,咬緊牙關:“就是我身邊的這個,至於那種……已經死了。” 走進金字塔的鐵血戰士有三個,被異形殺死兩個,剩下一個屍體還在這兒呢。 “出口處有另外那種外星人的交通工具,能直接把你們彈到地面上。但是你們最好儘快,我不敢保證不會有其他的外星人到來。” 之前或許不會,但是朱諾的出現卻不在鐵血戰士的意料之內。一個人形冷血動物……朱諾不敢保證這些未成年的鐵血戰士身上沒有聯絡器,更不敢保證察覺到自己存在,會不會有更多的鐵血戰士踏入金字塔。 “那你呢?”維蘭德意識到重點,他輕輕皺起眉頭,“你不走?” 那一陣疼痛過去了,朱諾這才睜開眼:“我跟你們回去,然後呢?” 說著她深吸一口氣,感覺力量回來了一點,稍稍用了用力,自己坐直。這換來了意識中異形的些許擔憂,可正是它們的意識活動,讓朱諾又重新感覺到了那尖銳的痛感。 是因為它們的意識啊…… 朱諾自嘲地笑了笑。雖然她身上的基因是異形皇后的基因,但她的大腦卻不是皇后的大腦。人類的大腦是承受不了這麼多意識共存的。 她果然不是當皇后的那個命,不僅沒法產卵,連這個族群的意識都無法承受。那麼那原本的皇后,在承擔著統帥整個族群的使命時,會不會像朱諾這樣感覺到痛楚呢? “我不會跟你們回去,我要與我的孩子們在一起。” 這些異形不是她生的。但是對於皇后來說,一切在她意識範圍內的異形,都是她的子民,她的……血脈。 少女平淡的話,卻深深震撼了維蘭德。 “你到底是……什麼?” 朱諾看了他很久,才挪開目光。 “我是朱諾·雷普利。”她是雷普利,是揹負著這個姓氏,註定要與異形糾纏不清的人。 “我也是它們。”她是異形,是這個生為獵殺而存在的種族的一員,是人類,是所有碳基生物的敵人。 “維蘭德,請記住這個生物,請記住我們。”就像是雷普利註定要與異形搏鬥一樣,維蘭德這個姓氏,與之相同,註定要和這個生物的命運擰在一起。 他們發現了異形,他們釀造了異形。 “我們是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