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蕾殺手”的案發現場。“出什麼事了嗎?”安琪停住步伐,問道。格雷諾耶沉默片刻,而後遲疑著搖了搖頭。很好, 他已經學會說謊了。讓-巴蒂斯特·格雷諾耶是個妙人。安琪以為沒什麼惡能比以人為食的漢尼拔·萊克特,或者站在權力頂端的弗朗西斯·安德伍德更甚。但格雷諾耶向安琪展示了聞所未聞的另外一面。他單純地就像是一張白紙,初見時懵懂地跟在安琪身後,不懂是非,不懂禮法,乖順又安靜地聽從她的安排。格雷諾耶近乎原始的行動未曾使得安琪害怕,她反倒是對他有所期待——就像是埃裡克那樣,既然她的出現使得劇院的魅影至今不過是個可憐又偉大的音樂家,而絕非陰差陽錯害死無辜之人的兇手,那麼,被朋友戲稱為“從大街上撿來的天才”又會如何呢?直到“芭蕾殺手”的出現。不得不說,不論年代,不論科技,媒體給連環殺人犯起名的本事總是那麼的……偏離重點。“不想說就不要說。”安琪收回目光,露出笑意。選擇屠戮的格雷諾耶,讓安琪意識到,生的本能是多麼強悍,又是多麼的不擇手段。格雷諾耶為了氣味而活,這是他存活於世的一切意義。所以他可以在製革匠的壓榨中健□□存,可以乖巧聽話地跟在安琪身後,入住於她的公寓,可以很快地學習製作香水,使得佩利西埃先生驚歎不已。他甚至可以為此毫無負擔的殺人,格雷諾耶的惡如同一張白紙般單純,沒有良心,沒有道德,凡世間的一切規則都沒有意義。“你是個體面人了,讓。我尊重你的。”她說著,轉過身,推開了主臥的房門。在格雷諾耶於香水店工作時,安琪總算是說服他住進次臥裡。之後“芭蕾殺手”開始流竄於街道之中,她每天吩咐女僕打掃衛生時,竭力不去想在格雷諾耶的房間裡都藏著過什麼。“安琪小姐!”同時,他也許久沒有踏進過安琪的房間。她邁進房門,隨即格雷諾耶跟了上來。安靜的步伐急切緊張,直到安琪扭過頭,茫然地看向他:“怎麼了?”格雷諾耶深深地吸了口氣。更明顯的香味。安琪小姐走進門時,格雷諾耶還以為是近似的氣味迷惑了他。但當他走近她的房間、關上房門之後,格雷諾耶篤定地做出結論:她的氣味發生了變化。往日安琪的氣味很是內斂,其中甜美包容溫和,時常會為髮間的香波或者身軀上的布料味道所遮蓋。而現在,不過一天的時間,歸來的安琪,味道如同成熟的果實般迸發出絢爛芬芳,變得更為熱烈更為坦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