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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莉隨著護工進入關押區,她的雙手上只拷著手銬而不是往日在醫院裡穿戴的束縛帶——按照萊克特醫生所說的“保持冷靜”,嘉莉不僅獲得了十指自由的權力,還獲得了精神病院新護工的溫柔對待。自己的順從讓孔武有力的護工只是在前方帶路,而不是把她五花大綁捆在貨物架像是超市雜貨一樣推著前進。她低下頭,關押區的走廊昏暗冰冷,隱隱地尖叫聲與病人敲打鐵欄柵時發出的哐哐悶響在她的耳廓邊沿迴旋,震顫著空氣,糾纏著她的四肢,沉重地如同在自己腳腕處懸繫了千斤重的枷鎖。她聽到走廊兩側的精神病人哭號流淚,或者朝著自己流露出猙獰扭曲的笑容,口吐穢言和挑釁,可這並沒有讓嘉莉感到畏懼,她靜靜地跟在護工身後,充耳不聞那些噪音。遠處的走廊越來越暗,走在前方的護工就像是地獄的帶路人,正在一步一步地將她引入深淵。她屬於這裡,在她踏入精神病院的一剎那間嘉莉就意識到了,有什麼地方比這裡更像地獄,更適合一個滿身罪孽的人容身呢?而萊克特醫生說這裡住著他的朋友。使者的朋友為何會住在地獄之中?嘉莉很好奇,她想知道醫生的朋友是什麼樣的。與此同時她也無法否認在自己心底盤轉升騰的嫉妒,能與使者做朋友該是多麼的榮幸,理智告訴嘉莉他應該有朋友,但情感上她又認為沒人配得上與她的使者做朋友。這樣的矛盾心理在她的腦海中擰成了一個嶄新的結,成為了一種莫名的使命感烙在嘉莉心底。她想見見那個人。最終護工停在了一個空的病房前,他開啟鐵欄柵上的鎖,嘉莉乖巧地步入病房,試探地抬起眼看向護工。她以為精神病院裡的護工會很粗暴,但這個強壯的像是堵牆似的男人沒有,在嘉莉觸及到他的眼神時,他甚至試圖擠出一個安撫的笑容,只是醜陋肅穆的五官使得他看起來比不笑時更加可怕:“不必害怕,懷特小姐。如果你一直像現在這樣配合,沒人會找你的麻煩。或許不就之後你就可以被轉移到普通監獄去。”就像是惡魔手下的小鬼在對你說,低眉順眼諂媚上位就能獲得平安一樣。嘉莉幾乎要被自己活靈活現的比喻逗笑了,當然她沒傻到真的笑出聲來。她知道護工的友善來自於自己的配合,以及她是個姑娘的緣故。或許她能夠利用這些條件?在這樣的念頭湧上心頭時嘉莉被自己嚇了一跳,過去的十八年裡她從來不是個好奇的孩子。母親不允許她對陌生的事物好奇,面對著學校裡毫不客氣的嘲諷與謾罵時嘉莉也不敢好奇。她已經習慣了提心吊膽小心翼翼的生活,生怕一個不小心惹怒了媽媽或者同學,在那樣的時光裡嘉莉顧不得好奇。……但是現在不同了,母親與同學都已經被她殺死,嘉莉再也回不到過去的日子裡了。“那個……”護工解開了她的手銬,這是多少天以來嘉莉的雙手第一次獲得真正意義上的自由。嘉莉攥緊胸前的衣襟,小聲開口,“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魁梧的男人看起來有點驚訝,但是他沒有拒絕嘉莉:“你想問什麼?”在開口的前一刻間,一種微妙的預感從嘉莉的腦海中冒出來。她莫名的認為接下來自己的問題將會使得她的命運朝著完全不可逆轉的方向偏轉,得到護工的首肯後她緊張地吞嚥著唾沫,待了一會兒後才用近乎於耳語的分貝問道:“這,這裡……是……是不是住著漢尼拔·萊克特醫生認識的人?”這是嘉莉第一次道出醫生的全名,當那個神聖的單詞從自己的舌尖冒出時她禁不住打了個寒戰。毫無道理的恐懼覆蓋住她的心靈——連那些病房裡的精神病人朝著自己大吼大叫時嘉莉都沒有害怕。她不知道自己在恐懼著什麼,嘉莉覺得自己有點後悔了,但現在為時已晚。護工先是想了想,而後他那張嚴肅的臉上浮現出幾分複雜的神色:“我想你說的是威爾·格雷厄姆。”威爾·格雷厄姆。嘉莉在心底默默地將這個名字複述了一遍。是個男人,除此之外聽不出其他的訊息。於是她頓了頓,再一次問道:“那他為什麼……會被關在這裡?”聽到這個問題後護工的臉色讓嘉莉瑟縮地退後了幾步,隨即她又意識到自己沒有必要害怕:他的工作是照料好自己,護工不論再如何生氣臉色再這麼難看也不會像學校裡的同學一樣傷害自己。所以她又止住步伐,攥著布料的手愈發的緊,直到護工回答了她的問題。“你沒看新聞嗎,懷特小姐?”嘉莉在護工的話語中聽出了幾分戒備,“他以殘忍的方式殺死了五個人,其中有四個是像你這樣年輕的姑娘。”她的使者有一個連環殺人犯朋友,而且他還被關在了精神病院裡。那會是什麼樣的人呢?嘉莉試圖在心中勾勒出一個具體的形象,他會和自己一樣是戴罪之身嗎?很有可能,那麼醫生是因為無法為他贖罪才會對著自己流露出那樣的神情嗎?嘉莉還記得那天漢尼拔·萊克特醫生在提及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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