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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用說和她演對手戲的人是宮行書,進入表演狀態的宮行書有多可怕沒人比他們更清楚,哪怕池遲的氣勢如同巨浪,拍打在宮行書這個山岩上也會碎裂成毫無殺傷力的水花。如果川崎雅子變成了這樣,那就太可惜了。“川崎雅子喜歡吃什麼呢?”承載著人們不安的池遲突然問了宮行書這樣一個問題。宮行書思考了一分鐘,很篤定地說:“紅薯飯放一塊臘肉。”那是衛從武給杏兒做的,在一個細雪飄零的夜晚,兩個人捧著碗坐在衛從武家窄窄的爛門檻上,熱熱的紅薯飯裡有衛從武切進去給杏兒吃的臘肉。對於宮行書的說法,嚴鶴給出了不同的意見:“她應該最喜歡吃昆布湯泡飯,川崎雅子的生母是個高官的外室,川崎雅子小時候跑去看她的時候吃過她母親給她做的昆布湯泡飯。”“得了吧,就算她的心裡有很多對家庭溫情的渴望,這種渴望應該釋放在她和衛從武的感情上,而不是在母愛上。”宮行書不滿嚴鶴的說法,嚴鶴也覺得宮行書太想當然了,兩個大男人當著所有人的面爭執了起來,坐在一邊的池遲看看自己記下的筆記,緩緩喝了口果汁。問的是川崎雅子喜歡吃的什麼,其實問的是她情感的錨點究竟在哪裡,是小時候的經歷讓她的內心一直保有那麼一點溫暖,還是衛從武填充了她的人生讓她的靈魂真正地有了溫度。如果是前者,川崎雅子的感情表達就要有回憶感,帶有更濃重的屬於過去的痕跡,如果是後者,那麼她就要在面對衛從武的時候有更清晰的感情轉變傾向,而不再是在那些能勾動她“回憶”的細節上。兩個人的爭執終究沒有什麼結果,他們彼此說服不了對方,在宮行書說“要不打一架誰贏了聽誰的”之後,宮大導演遭到了在場所有人的聲討,這場爭論再次回到了原點——池遲的身上。“你以為呢?”宮行書問一直彷彿置身事外的池遲。“演演試試吧。”女孩兒拿起手邊的劇本,翻到了某一頁上,“這段戲我們現在就找找感覺,兩種方式都試試。”池遲所說的那段戲就是衛從武給杏兒做了紅薯飯那裡。“好。”宮行書看著池遲,很燦爛地笑了一下。這場戲發生在杏兒和衛從武聯手救了村裡那個叫“羊蛋子”的傻子之後。羊蛋子是個18、9歲的青年,身上一把好力氣,三年前他和他爹孃住在山下的村子裡,鬼子來了一趟,他家裡就剩了一個被打壞了腦子的他,衛從武和他爹是拜把子的兄弟,出事之後把他帶上了山。羊蛋子很喜歡年輕漂亮的杏兒,每天都會給她摘來什麼花兒草兒的,村子所在的山谷即使比外面溫暖,鮮花也並不多見,羊蛋子為了採花上了山,杏兒藉口要找他,想的卻是如何從這個山谷中脫身,畢竟她還有任務在身,不能久留在這裡。可她真的找到了掛在山崖枯樹上的羊蛋子,為了每天清晨的那點花花草草,她喊來了附近的衛從武和她一起救起了羊蛋子。三個人回到村子裡已經是夜裡了,羊蛋子把已經蔫了的花給了杏兒,就回了自己破屋睡覺。衛從武看著杏兒又累又餓,就給她去做紅薯飯了。杏兒就坐在門檻上。這場戲就從這裡開始了。兩個放倒的凳子充當門檻,烤乾了沒人吃的幾個雞翅尖兒被那群促狹人放在碗裡充當紅薯飯。坐在凳子上的那一刻起,池遲就變成了杏兒——一個今年已經20歲還沒成親,沒有記憶,似乎有家人,還有一個未婚夫的村姑。身高超過一米七五的女影星就在一個凳子上蹲出了村姑的感覺,陪著她身上過分現代的衣服竟然也沒有什麼違和感。所謂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池遲一坐,其他的人彼此看一眼,就知道這是“有了”。有了戲感,有了情景,有了和不存在的月光一起流淌的節奏。杏兒抬頭,看看天上的月亮,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有一雙眼睛裡盈盈的似乎有什麼故事在緩緩轉動。今天的月亮只有一半,就像她的任務,也只完成了一半。此時此刻,她不願意去想什麼任務,於是她又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手。她今天用這雙手救了一個敵人。冷冷的月光照在她的手上,杏兒看著看著,突然緊緊的握住了拳頭。她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去救人,隱約間她也不想明白,一如她當初不明白為什麼父親不讓她去見生母,其實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想讓自己明白。可這是不對的,隱藏在茫然背後的是無力,是軟弱,是死亡和失敗。杏兒,或者說川崎雅子看著自己手心,眼神就像是一把用來凌遲的利刃。她想懲罰自己,因為這樣能讓她斬除掉自己身上並不需要的東西。在她的身後,衛從武無聲無息地走近,走到杏兒身邊的時候,他的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憨厚笑容。於是,接下來杏兒就看見自己的手上突兀出現了滿滿的一大碗紅薯飯,帶著香甜氣和一絲臘肉的香味。川崎雅子迅速收斂了自己的神情,讓自己變成了這一幕開始時的那個村姑。“我做的紅薯飯。”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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