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帶著的指甲刀修剪自己的鬍子,看見池遲,他咧著嘴笑了。“冷麼?”池遲原本穿了米色的裙子,下來的時候匆忙,只在外面披了紅色的披肩。“不冷。”徹底脫去了稚氣的女人搖搖頭,半長的頭髮垂在她的臉龐邊上。宮行書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頭,把指甲刀收了起來。“第一年的時候,我想著你就應該是屬於我的,只是你自己不想承認,我剪咱們《大燎寨》的時候這麼想,我聽說你得獎了還不去拿的時候也這麼想。還會有誰比你和我更相配啊?第二年的時候,我覺得你是不是在哪裡覺得我做的不好,我是太霸道了,還是太老了,我去問一些女人,從十六歲一直問到六十歲,我問她們,為什麼一個我覺得和我之間有心跳關係的女孩兒會拒絕我,甚至不願意跟我見面,她們跟我說,你其實只是不喜歡我而已。第三年的時候,我數著日子想你回來了,我得再跟你合作一部電影,《大燎寨》不夠還有別的,就算你的心是一塊冰做的,我也能給你捂化了!但是你一走就是五年,五年過去,你是如日中天的大明星,我也倒是真得覺得自己老了。當年你不願意跟我,現在,肯定更不願意了,那年我們在雪山上一起放了一把火,到最後,只把我自己給燒糊了。”宮行書的話,是傾訴、是低語、也是自嘲,帶著愁苦傷懷落在池遲的耳朵裡,都沒有讓池遲的表情有絲毫的變化。“我後悔了,我不該聽你當初的話,什麼三年,什麼五年,我就應該一直跟著你,跟全世界說我看上你了,粘著你……”“可是不管什麼時候,我給你的答案都會是一樣的。”池遲的聲音響在涼涼的夜裡,像是凝結的露水,裹著秋涼砸在宮行書的心上。“我說過,你的這份感情對你不公平,同樣,也對我不公平。”皺了一下眉頭,池遲也毫不客氣地蹲下,平視著宮行書的雙眼。“我認為自己值得一份全心全意的喜歡,沒有別人對我性格的腦補,沒有角色的代入……我們幹這一行,身上被人貼了無數的標籤,任何人賦予我的標籤只會讓我憎恨,你只看見了一個演戲的我,一個喜歡演戲的我,就擅自定義了我應該是個怎樣的人。可我完全不可能喜歡上這種定義,我認為只有真正用心的瞭解和尊重,只有在時光流逝中不會褪色的相守和陪伴才是我想要的感情。”池遲說的認真,宮行書聽見這樣的話卻只想笑:“我一直以為,從你的年齡來看你成熟的可怕,沒想到你心裡對待感情居然這麼幼稚,幼稚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