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遲迴國了,池遲說她幫顧惜!池遲到了現場!池遲和顧惜要走?!她們真走了!怎麼就走了?!這一夜所有人興奮又疲累,敲鑼打鼓等著一場戲華麗開場,也聽到了舞臺上的崩到了頂點之後出了一聲絕響,可是到了最後,他們卻只覺得心裡空蕩蕩的。一切一如在寂靜中被雪覆蓋的路,空空茫茫,只有車轍,蜿蜒到了不知名的夜色深處。也許在這樣的晚上,更適合煮一碗麵,放一個雞蛋,幾塊午餐肉,和著能聊天的朋友一起邊吃邊聊……不知道為什麼,很多人都這麼想著。在那遠離了塵囂的車上,池遲和顧惜歪著頭都睡了。 治病說好的泡麵顧惜根本沒吃上,進了袁經理安排的臨時住所她脫了衣服倒頭就睡,再睜眼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了。窗外雪後初晴,能看見一角湛藍的天,床頭櫃上擺了幾瓶藥和一保溫杯的溫水,她的床邊還坐了一個馬臉版的竇寶佳。“醒了啊?”顧惜可以發誓,竇寶佳腦子裡面想著的一定是她怎麼還不去死,那眼神跟淬了毒的針一樣,恨不能活活地把她扎死在床上。“你怎麼在這?”“我怎麼不能在這?你趕緊吃藥,吃完了就趕緊好利索了該滾蛋滾蛋,別再拖累我家池遲。”竇寶佳的語氣彷彿顧惜是她的宿世仇敵,到讓顧惜挑著眉毛笑了起來。“池遲,她不是說幫我煮麵麼?人呢?”聽見池遲的名字從顧惜的嘴裡出來,竇寶佳更憋氣了。今天上午她終於坐火車趕到了滬市,剛一見到池遲她就被對方很不客氣地安排來守著這個讓她恨不能拆骨扒皮的傢伙。而池遲自己則先去找會計師,然後一起去找路楠,顧惜身上僅有的七個代言可以說全部違約,有兩家還信誓旦旦地要跟顧惜法庭見,說顧惜的醜聞影響了他們品牌的聲譽和形象,池遲就是去處理這些事情去的。竇寶佳很想跟池遲一起去,卻被對方一句很誠懇地話給懟了回來:“你要看著我幾千萬幾千萬地替顧惜掏錢,你就跟我一起去吧。”竇寶佳:“……”不!我不想!我不幹!我不要!你要掏的不是錢!是我心肝脾肺腎!是我的命根子!看著竇寶佳臉都漲紅了,池遲非常理解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才帶著於緣他們走了。一想到當時自己差點爆肝的樣子,竇寶佳對顧惜更沒有什麼好臉色了。“她去給你善後了,你居然會被人拍了照片和影片,說好的狐狸精怎麼這麼蠢?”“說好的死愛財不也沒攔住池遲為我這個狐狸精出生入死麼?”顧惜躺在床上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說道。那一瞬間,竇大經紀人決定自己要討厭這個世界幾秒鐘。“嗯……說到照片,有些人我懶得跟她一般見識,她居然往我背後插刀子,你記得跟婁藍雨說一下,我這裡有個活兒讓她接,對了,池遲掏錢。”“……你要臉麼?”“我一個窮光蛋要什麼臉?”顧惜閉著眼享受著賴床的樂趣。竇寶佳深吸了兩口氣,才終於遏制住了自己把顧惜掐死在這個床上的衝動。晚上九點多,池遲才把事情處理完,情況比她預想的要好很多,路楠在處理商業合作關係上頗有一手,即使到了這個地步她也不是沒牌可打,到了後來都還能從別人的手裡討回便宜。在這一點上,她比竇寶佳的手腕兒還要高明一些。說起來,她真是個盡職盡責的經紀人,前一天顧惜一口氣解僱了所有人,也包括她,可她今天上午醒來之後用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召集回了顧惜團隊裡的所有主要人員,所有人職責明確,處理事務的效率頗高。“就算要解散,也得清算清楚了再走,顧惜雖然性子作脾氣壞,對手下人的這點人格魅力她還是不缺的。”臉色依然不好卻還是堅持著和池遲一起做完善後工作的路楠是這麼說的,池遲把她送回醫院的路上她還叮囑池遲一定要照顧好顧惜。“她的性格總是愛走極端,好的時候在她眼裡什麼都是最好的,壞的時候也一樣,對別人是這樣,對自己也是這樣,可惜我的性格軟,說服不了她,也幫不上她,到了現在還是隻能做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兒……”路楠很自責,顯然認為事情發展到了今天的地步,她是要負很大責任的。池遲在一邊輕輕點頭:“是的,你是有責任。”路楠:“……”“但是每個事情的發展,說到底還是她自己的選擇,她自己都不對自己感到愧疚,你又有什麼好自責的呢?顧惜的運氣還不錯,遇到了一堆遇事都先在自己身上找責任的人,可是責任不是蛋糕,每個人都能平均分,說到底她才是決定自己未來道路的人,別人又沒有把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替她做選擇。”池遲說的話根本算不上安慰,甚至對顧惜都有點刻薄,路楠卻覺得心裡好受了一點。顧惜是一塊冰,這麼些年路楠又怕她化了,又怕她碎了,更怕她變得更冷更堅硬,路楠知道自己當不了一個守護者,只能努力成為一個執行者,這樣的相處,讓她們兩個人都更舒服一些。可是顧惜想要自毀,她就無能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