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和池遲吵架到決裂就是因為米分絲啊,想想也挺可笑,當初一個要利用米分絲,一個不讓,現在就是一個被米分絲當面說希望自己去死,另一的米分絲越來越多,名氣也越來越大。曾經以為對方行差踏錯,其實是自己一步錯步步錯……這個世界真諷刺啊。“你不也一樣,口口聲聲說就是用他們賺錢,你只要美美的就能回饋他們了,可是現在兩個米分絲來了,你就給自己套上了一層道德的枷鎖。”“有麼?”“沒有麼?”“有就有唄,反正我現在退圈了,明星也好,米分絲也好,都跟我沒關係了。”疏落的樹影從窗外探進來,火車在減速,顯然是到了一個停靠站。池遲拿起一個蘋果用削皮器開始削皮,顧惜盯著她的手,每次蘋果皮要斷的時候,池遲都能聽見顧惜語氣興奮的提醒。“對了,那啥鳥兒人的那個角,你喜歡麼?”鳥、鳥人?池遲愣了一下才明白顧惜說的是夜鶯女。“還好,還沒正式定下來,導演覺得我適合夜鶯也適合孔雀,我個人……打算爭取一下毒蛇這個形象。”以歌聲作為武器的夜鶯有天使般的面龐和一顆不諳世事的內心,相比較其餘的六個人,她更稚嫩單純,在故事的發展中還有那麼一點感情戲,可以說是整部戲的一點清流。這個角是薛涯為她辛苦爭取到的,而杜蘭導演在看過《跳舞的小象》和《以彼之道》之後認為池遲更適合孔雀這個角,光鮮亮麗的外表、衝動刻薄的性格,在這些東西的掩蓋下是她一顆鮮血淋漓難以康復的心。池遲更喜歡毒蛇,整部電影都是七個壞人做好事的時候發生的碰撞,在這個過程中,有人漸漸變好,有人面對心結,有人在成長……唯有毒蛇,她拒絕這種變化,自始至終,她是七個人中最壞的那個,在戲份上比夜鶯少,在人物塑造的厚度上比孔雀弱,可是池遲就喜歡那種“你們愛幹嘛幹嘛,我就要一心把壞蛋事業發揚光大”的勁兒。顧惜長長地哦了一聲,打了個哈欠靠在了身後的枕頭上,池遲要給她鋪一下新床單,她掙扎了一下還是懶得起來,差點被池遲以公主抱的方式把她弄下床,才老老實實地從床上站起來讓池遲給她把床打理好了。躺在池遲鋪好的床上,懶洋洋地吃著池遲切好的蘋果丁兒,顧惜晃了晃頭讓自己別睡著才繼續剛才的話題。“那個蛇,是怎麼個壞法兒?”“嗯……雌雄同體,生冷不忌,始亂終棄。”“噗!”……回了京城,顧惜直接住進了池遲的家,一進門就被一條灰的鴛鴦眼的哈士奇給嚇了一跳。“這啥?”“她叫小嫌棄。”“我不是問它叫啥!你什麼時候有興致養狗了?”看著小嫌棄站起來半人多高直接撲到了池遲的身上,顧惜嚥了咽口水自己往後退了一步。“我不喜歡這個傢伙。”顧惜對毛茸茸的動物從來沒什麼興趣,尤其是像小嫌棄這種這麼大隻的。池遲見小嫌棄撲完自己之後一直拿肉呼呼的屁股對著顧惜,笑著為自己家的寵物狗充當發言人:“它也不喜歡你。”這一天夜裡,顧惜看到了一個檔案袋,是柳亭心當初拜託顧惜轉交她的那一個。池遲不知道柳亭心究竟留下了什麼東西給顧惜,即使到了現在她也對資料夾裡的東西不感興趣。她只是發自內心的希望,依靠對顧惜的瞭解,柳亭心能用她留下的東西填補上顧惜心裡的那個空洞。晚上十一點多,聽見顧惜在客房裡且哭且罵柳亭心,再也不顧自己的儀態和形象,在外面準備煮點湯水當宵夜的池遲默默地搖了搖頭。那一鍋湯放了一夜,除了池遲喝了一碗之外沒有人去碰過。池遲家客房的燈,也孤孤單單地亮了整晚。 小號顧惜爆出了豔照。顧惜承認了和韓柯之間一直存在肉體交易。顧惜宣佈退出娛樂圈。……這些新聞在一時間出現,迅速成了全民熱議的話題,在它們的強勢碾壓之下,什麼歌手離婚、影星分手的訊息都成了砸進池塘裡的石頭,連點水花都看不見。前期人們討論顧惜,或者說是討伐顧惜,恨不能把她這輩子取得的全部成就都踩進爛泥裡,連顧惜曾經拿到的影后頭銜都成了那個獎項的恥辱。顧惜的是非功過成了一個海底的孔洞,人們的言論如海水一般流入其中,就漸漸形成了一個旋渦,這個旋渦越來越大,波及的人也越來越多,除了兩個當事人之外連和顧惜同時期的女明星們都不能倖免,尤其是曾經在蒂華呆過的。一時之間整個娛樂圈都成了男盜女娼的泥潭,身在其中的所有人都骯髒齷齪了起來。池遲自己主動站進了顧惜攪起的旋渦中間,固然引起了很多人的非議,比如有人就堅定的認為池遲也不乾淨,顧惜拿著她的把柄才讓她出面做擋箭牌,也讓更多的人認識到了池遲性格中那些特殊的部分。這其中包括“義氣”,也包括“勇敢”。其實細細想來,顧惜這些年幫助過的人又何止一個,只不過是這兩三年和池遲的牽扯頗為吸引眼球,那之前的很多人就被人忘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