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演藝圈兒裡的前輩,池遲當然得摘了口罩,把口罩對摺窩在手裡,她把小嫌棄也放在了地上。小東西完全不知道自己剛才差點要去閻羅殿的狗族專櫃排隊抽號了,回到地面上之後抬頭看看池遲,又往宮行書的腳邊湊。男人抬了一下自己的腳,鞋子尖兒從小嫌棄肉呼呼的下巴上蹭了過去。“這個奶狗啊,有名字了?”池遲張了張嘴還沒說話,他自己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得得得,你甭說話,我忘了你現在嗓子不舒服。”池遲客氣地笑了一下。宮行書的身高將近一米九,因為他的衣服總是穿得寬鬆隨性,從背影一看就是個老頭兒,倒是讓人忽略了他的高度。現在他這麼站在池遲的跟前,讓池遲清晰地感受到了一點壓迫感。這種壓迫感,來自於對方已經習慣於居於人上的氣勢,雖然他此刻和顏悅色,那也不過是因為他理虧而已。既然是認識的人,池遲也不會想去追究他剛剛差點撞到狗的事兒,畢竟也是她還不太會遛狗,總是不能讓小嫌棄乖乖貼著路邊走。這事兒不追究,池遲就有點想走了。偏偏她這邊不追究了,對方卻跟她的想法不一樣。“這麼一個小玩意兒差點讓我這鐵馬給踩了,真可憐哈。”宮行書蹲下摸了摸小嫌棄的狗頭,剛剛還蹭著他腳邊聞來聞去的小嫌棄趕緊退後了一步。男人哈哈一笑,乾脆把小狗抱了起來。“你住哪個樓?我把你家這個小可憐送回去吧,也算是跟它賠不是……”說著話,宮行書大手一翻,讓小嫌棄露出了肚皮,他還上手摸了一下,“這還是個小姑娘呢。哎喲,小公主,大爺我送你回家當賠不是了好不好?”池遲看著宮行書用那張已經看不大出來臉部輪廓的大鬍子臉去蹭小嫌棄的腦袋,在心裡默默地搖了搖頭。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以宮行書目前在國內甚至國際演藝圈兒的地位,他根本沒必要也沒有理由對自己把姿態擺到這麼低。這麼耽擱了一會兒,池遲手裡的包子都溫了,她擺了擺手,表示不用麻煩宮行書送小嫌棄,遭到了宮行書的斷然拒絕。“小東西這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和它這也是有緣分。我呀,最信緣分了。”宮行書咧嘴一笑,在黑漆漆的鬍子中間露出了兩行白牙。一個人非要跟狗扯著緣分,那別人又能說什麼呢?池遲就這麼看著宮行書放著自己的車不管,就這麼“挾狗自重”一路跟著她往家裡走。“池遲你剛搬來這裡沒多久吧?”女孩兒點了點。“這個小區環境不錯,外面生活也挺方便的。”女孩兒繼續點頭。“你這是在小區出門左拐走兩個路口那裡買的包子吧?她家的蛋黃五花肉挺香,前幾天還有香椿菜餅也不錯……”池遲抽了抽鼻子,又看看宮行書的樣子,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對方對小嫌棄這麼感興趣,不會是因為現在餓了想吃肉吧?看著他又作勢要咬小嫌棄的肚皮,池遲不覺得自己是想多了。走到樓梯口,池遲對著宮行書笑了笑,把自己手裡的早餐往對方的手裡一遞,順勢接過了小嫌棄。“宮先生您太客氣了,包子剛好是您喜歡的那種餡兒,您再回味一下吧,謝謝您送我到這兒。”女孩兒的聲音很啞,聽到人的耳朵裡都替她覺得難受,對於宮行書來說,他倒覺得這樣的聲音比池遲原本清脆的正常嗓音更符合他腦海中的形象。結果就在他愣神兒的時候,女孩兒已經快步進了電梯了。“也是,乖乖讓我送回家的,那就不是池遲了。”看著電梯上一層層跳著的數字,宮行書自嘲地笑了一下。池遲,從他聽到這個名字到現在,他一直關注著這個女孩兒,人們以為她會抱著顧惜的大腿拍商業片的人氣配角,她卻入了杜安的法眼,人們為她的身手和容顏傾倒,她卻靠著文藝片拿了影后,人們以為……所有人們以為的事情,她幾乎都沒做過,這樣的性格,真要較真起來,那真是一百個顧惜都比不了。所有說她乖巧懂事兒的人,那都是瞎子。這也是為什麼宮行書就想找池遲來演自己的戲,他打心眼兒裡喜歡池遲的這股子一倔起來恨不能把天都翻個個兒的勁兒。看看自己手上的包子和稀粥,這個大男人也不管自己剛剛還對一隻小狗又摸又抱又啃,直接從袋子裡掏了一個包子放進自己的嘴裡。“也不是蛋黃的啊,這是鵪鶉蛋啊!”這麼帶著點小哀怨地嘟囔著,他還是一邊往自己車子那裡走,一邊把兜裡的包子蒸餃都吃了,哪怕蒸餃是他以前從來不碰的茭瓜雞蛋餡兒。顯然,折騰了一晚上又一早上,他現在也是真餓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今天讓我找著了這個和尚廟,我就不信不能把你這個和尚抓出來演我的戲。”想到前幾天自己讓助理預約池遲明年的檔期卻一直沒得到確切的答覆,宮行書吹了一下蓋住自己嘴唇的鬍子,把抓過包子的手在自己的褲衩子上蹭了蹭。 劇本“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所做的和別人有什麼不同。”這句話,大概就是方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