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兒,要摔也不用摔的這麼逼真吧?”池遲眨了眨眼睛,一隻手掙脫了別人的束縛慢慢地摸向自己的腿。都還在。她長出了一口氣,才慢慢站直了身子。“嚇到你們了?我只是覺得這樣的畫面構圖更有意思。”女孩兒的臉轉瞬間就掛上了笑容,沒人知道她剛剛想了什麼。宮行書鬆開她的手臂抱胸而立懶洋洋地說:“就讓你試著一場戲玩一下你就連畫面構圖都考慮上了?”“職業病吧。”歪頭看了宮行書一眼,池遲的臉上依然帶著笑。“小池遲啊,你這段演的真不錯!”馬天舒教授走過來拍拍池遲的肩膀,臉上滿是讚歎,一邊夸人他一邊用手絹擦著自己額頭上的汗,“你看,和你演戲太過癮,我這一頭汗都出來了。”“是這個劇本寫得好。”池遲這場戲沒什麼肢體動作不像馬天舒要一圈一圈地走位,看起來也沒出什麼汗。她把拳頭攥了一下,擼掉了筆上面的水漬才把它交給了劇團的工作人員,她的雙手全是汗水,可她並不想讓任何人注意到這一點。“劇本再好也是辛亦松老師的劇本。”宮行書在一旁涼涼地說。辛亦松就是這場《筆上花》話劇裡真正的男主角,那個執筆者的扮演者。他的話讓想要繼續誇獎池遲的馬天舒一時沉默了。對啊,這場話劇裡目前沒有適合池遲的角色。最適合池遲的就是這個主角的形象,可是……其一,他們就沒想過主角是個女的,其二,話劇馬上就要公演,辛亦松是紅星的臺柱子,他的那種能夠讓人心潮澎湃的感覺是不如池遲,可是演得也很好,換掉是絕對不可能也不顯現實的。那麼,讓池遲演一個配角的形象麼?“老馬,你們這什麼時候結束?我還得跟池遲談談我明年電影的事兒,我等了一年才讓爭取到她來當我的女主角,好多事兒我得多問問她。”宮行書狀似無心,卻打碎了馬天舒心裡最後的那點期盼。也提醒了雖然現在看起來很正常其實有些神遊物外的池遲。她現在還不能一頭扎進話劇裡,對於劇團來說成本太高,對於池遲來說,成本也太高了。“太可惜了,我真的很喜歡這個劇本啊。”對於自己不能真正出演《筆上花》池遲一臉遺憾,剛剛她很想說,要是馬天舒願意讓她演,她可以無償在劇團工作,可是看見馬教授嘴裡說的是主角的性別問題,她的心就涼了。其實執筆者這個角色本就是一個符號,是男是女都沒有關係,可惜現在忠貞正義的多是男性,象徵著墮落和慾念的多是女性。走在她旁邊和她一起離開紅星劇院的宮行書哼了一聲:“壓根就沒想過讓你演主角,就是客串再當個噱頭,馬天舒腦子裡想一出是一出,你呀,先過過癮就行了。”眯一下眼睛想想剛剛在表演又彷彿在燃燒的池遲,宮行書呲牙笑了一下。池遲像是一陣旋風來了又走,好幾個劇組的年輕人想起來自己忘了跟池遲要簽名,心裡頓時一陣懊悔。馬天舒目送宮行書和池遲離開之後轉身看見了舞臺的桌子上那本合上的劇本。這個時候他才想起來池遲似乎全程沒有看臺本子,就已經把大段的臺詞表演到了這個地步。一陣懊悔啊,又一陣懊悔。 戲鬼“演話劇這事兒你真的不用著急,你說你才多大?正好是事業上升期,這個時候咱們趕緊刷臉賺錢以後要啥有啥你說對不對?賺錢要趁早啊親,”聽說池遲去了話劇院還演了一場話劇,原本要陪著封爍前往滬市去參加新年活動的竇寶佳簡直是屁滾尿流地趕到了池遲的家裡,看見了池遲的時候她的那個態度和藹得就像是剛上任的幼兒園阿姨,生怕小(q)朋(ba)友(ba)一言不合就幹出不可挽回的事情來。“我知道,我幾年內還不會考慮以話劇為主,你不用這麼著急。”給佔據了大半牆面的大電視摁下了暫停鍵,坐在沙發上的池遲和小嫌棄一起扭頭看著竇寶佳。“鍋裡燉了黃芪紅棗,你要不要喝一碗?”外面的天已經徹底黑了,池遲穿著家居服,小嫌棄也已經被遛完了之後擦乾淨了爪子,他們面前的茶几上放了本子和筆,螢幕上是電影的畫面,顯然,這是池遲正在“做功課”。“黃芪紅棗?行啊,你別動了,我自己去盛。”換下鞋子再把大衣掛好,連晚飯都沒吃的竇寶佳摸了一下自己肚皮就乖乖去廚房喝湯水了,池遲又轉回頭去看電影——一幀一幀地反覆看。這種做法俗稱是拉片,為的是把電影片段的每個鏡頭都解讀清楚,無論是拍攝技巧還是節奏,甚至讓人能夠真正地去觸碰一個導演在拍攝時的全部想法。池遲在看的就是斯坦利導演三年前上映的電影《廢墟之日》,是一部災難片,其中有很多鏡頭畫面都堪稱是末日題材電影的經典,比如海嘯襲來的瞬間、男主角對抗喪屍時的動作片段,還有喪屍圍城。這些畫面放在電影中的時候絕對是能讓人體驗到強烈的視覺享受,可是這樣一幀一幀一個鏡頭一個鏡頭地看過去,很容易讓人覺得厭煩。比如捧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