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給“雛兒”們當捧哏,就只能漸漸消失在演藝圈裡了。能夠再跟杜安合作,老者是很開心的,但是讓一個女孩兒“大通關”,說實話,他有些不忍,也有些疑慮。“從九月訓練到現在,她一天的功夫都沒落下,受傷了都沒耽誤過。”杜安摩挲了一下手掌,現在只要別人跟他說起池遲,他的臉上就會不自覺地就帶了笑意,在這個圈子裡,有天賦的人其實不少,但是有天賦又認真,情緒還能一直保持穩定的確實不多。知道自己有什麼,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知道自己怎麼能達成自己的所想。這是杜安最喜歡池遲那個小丫頭的地方。“去年九月開始跟我學八卦掌,到現在也是一天沒停過,要讓我說她行,我沒那麼厚的臉皮,要讓我說她不行……那可能圈裡年輕一輩兒真的就沒有行的了。”金大廚昨晚上還跟池遲餵了招,現在說這個話底氣十足。另一邊坐著的漢子聽了這話就覺得不對勁了。“畢竟是半路出家的演員,頂多有個花架子,哪裡比得上真刀真槍練出來的武行?現在這年頭也不知道怎麼了,踏踏實實幹活兒的沒人要,頂著蛇精臉騙錢的成了香餑餑了。”他的話一出來,全場為之一默。道理是這個道理,世道也是這個世道,但是這話你不能當著人家的師父和導演說啊。再說了,誰蛇精臉了?池遲那張臉,別的不說,絕對純天然,在這個上面夾著私火兒撒氣就沒意思了。杜安沒吱聲,金思順抬起頭看著對面:“老郭,你女兒今年也快三十了,拍戲的時候能豁出去讓我這麼個人喝醉了打麼?就為了演場沒什麼錢的戲?她要是能吃得下這個苦,今天你也就說不出這個話,別做一副點背兒就怨社會的慫樣。”“你說什麼?我慫?”姓郭的漢子想拍桌,看看一直默不作聲的杜安,被旁邊的人一拽,到底就沒起來。人啊,就是不能沒了底氣,一旦沒了,別人說你慫,也得認慫。他和杜安其實沒什麼交集,來這裡還是拜託了老交情帶過來的,為的是想讓自己的女兒也能在電影裡混個角色,能說幾句臺詞最好,這樣有了“演過杜安電影”的名頭,將來當她的十八線也比別人的層次高那麼一點。兒女都是債,他債務壓身,如何硬氣得起來。“得了。”劉老頭兒看看自己的左右,對著金思順和老郭都點了點頭,“到底行不行啊,咱們手下見真章兒。”杜老頭兒嘿嘿一笑,他最喜歡拍戲的時候發生變數了。整個小鎮旁邊就是靜靜的一灣江水,遠山、明月映在江水裡,旁邊點綴著鎮子裡零星的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