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是選了最難的那一條路。“你為何現在不去?”申九沒有因為聞人令的目光感覺到羞澀或者侷促,她也在很認真地陪著聞人令思考,說話的時候帶出了疑問的語氣,因為她真的不明白,為什麼聞人令還要等,人生苦短,想做就做,她不也是沒怎麼想明白,只是因為想殺了主人,就那麼殺了麼。“啊?”呆書生呆呆地看著她,剛才眼中的流光溢彩消散無蹤。“你最想要的,不過是個太平,既然想要就去守,守不了天下天平,總能庇護一城一鎮。”想明白了的申九很隨意地說著話,很隨意地把火上的烤魚取了下來,魚很燙,她幾次用手指摸耳垂,這種手被燙了之後的止痛法是聞人令教給她的,她做得頗有些生疏…聞人令卻因為她的話猛地站了起來。他四面八方隨意地走著,嘴裡唸唸有詞,申九毫不在意地看他發瘋,吃完了魚,又在火裡放了一把艾草。英王盤踞一方,勢力龐大,早已滲入了這個朽爛王朝的每一個角落,說他死,不過是一個假設。書生和殺手都知道這一點。但是這不妨礙書生暢想,不妨礙殺手守著這個書生暢想。這是他們的相守,有那麼一絲絲的靜默纏綿,更多的是對互相的包容。“cut!ok!”杜老爺子摘掉耳機,比了一個手勢,表示池遲和唐未遠的這場戲算是過了。時間已經到了十一點半,大家收拾東西趕回酒店,在路上,幾乎所有人看著池遲的眼神都帶著深深的憐憫。明天就要拍大通關,別的演員都獲得了一天的休息時間,連上妝等戲都不用了,只有可憐的小池遲,前一天還要拍戲到半夜, 受傷一根銀針之後又接著幾根銀針,和刀面撞在一起,似有火花飛濺。偷襲不成,那偷襲者揮舞一雙短劍一躍而出,直直衝到申九的面前,一劍撩一劍刺,申九甩動手中長刀上攔下砍,一一破解。連續擋了七八次,每一次都穩且準,即使矮小劍客手中的雙劍劈、砍、崩、撩、格、洗、截、刺、攪、壓、掛……招式全出,那一柄長刀仍然將劍擋在了申九的周身之外。一方勢盡,另一方自然趁勝追擊。兵器在手,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一旦申九舉刀攻來,那局面對劍客就是極為不利的。猛然兵刃突刺,終於,雙劍避過了刀柄的格擋,劍客心下得意,卻不曾想,申九將刀柄下壓恰恰制住了他執劍的雙腕,一隻手鬆開大刀,另一隻手單臂控刀大力一轉,劍客的雙劍陡然脫手,和被申九拋開的大刀一起掉在了地上。申九深知此人身上有暗器,不曾近此人的身,一腳將其踢開,又一腳將刀從地上勾起來,用手將刀柄擲於那人胸口,藉著大刀之重,生生將人壓暈了過去。大風乍起,黑衣女子長髮飄然,她依然頂著那個可笑的猴子面具,卻讓其餘四人的心裡頓生寒意。……第五個人用的是軟鞭。進行到了這裡,劇組的工作人員都看向杜安。按說,就算是大通關,打了一兩輪就應該停了,武打電影靠剪輯技術足以把20分的打戲生生提到80分,只要招式漂亮到位,哪怕一個動作一個動作地磨都能出很好的效果。現在池遲的打戲,說是滿分也不為過,一絲一毫的錯誤都沒有,也不帶表演的痕跡,招式熟練、揮灑自如,正經的打星能做到這一步的都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