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讓人有一種異樣的愉悅。你是被保護的,保護你的那個人,是個扎不齊辮子的英雄。就是這樣一個英雄式的女孩兒,當她和同伴告別,走向自己家的時候——長鏡頭緩緩拉近,人們能清楚地看到她臉上的光在漸漸消失,剩下了麻木的、帶著恐懼的黯淡,眉眼依然是那眉眼,卻再也讓人感覺不到一點點的開心和舒暢。野貓於矮牆上行走,樹影隨著太陽落山已經覆蓋了太多的地面,這一切都昭示著某種不祥的意味。鄧子宸發出了一陣輕嘆,他早就忘了吃零食的事兒,探頭看向在前面陪著安瀾、陸女士、韓萍一起看著電影的池遲。再轉過頭來一臉驚訝地對封爍輕聲說:“qiqi的演技好~好~~哦。”一激動他又把普通話忘光了。封爍沒有理會他,他一直看著電影熒幕,已經是完全沉浸入到其中了。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對所有的電影觀眾來說都是一場噩夢,搖晃的燈光,可怖的黑影,重重的拳腳……女孩兒麻木的臉,和依然明亮的眼睛。她還是有希望的,至少現在她可以懷抱希望去相信她總有一天能離開這個汙泥一樣的地方,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所以她可以對著鏡子上藥,再次給了自己一個微笑做獎賞。看著她再次笑了,大廳裡響起了輕微的啜泣聲。女孩兒喜歡跳舞。觀眾們隨著她的舞步心情飛揚。女孩兒可以去舞蹈學校了。觀眾們的臉上都露出了笑,看著她蹲在地上給自己扎辮子,都能露出長輩一般的慈愛目光。女孩兒……在和別人爭吵的時候動了手,把人打倒在了地上。隨著劇情的深入,觀眾們逐漸意識到女孩兒的心裡好像住了一個惡魔,當她情緒激動的時候,惡魔就會控制著她的身體,讓她做出傷害別人的事情。所謂悲劇,就是把美好的東西毀滅給別人看。電影開頭那個明亮到刺眼的小姑娘,在一次次的家庭暴力之後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暴力傾向。她對著鏡頭大喊離我遠一點,她在被人奚落之後為了不打人,逃課去公園裡打樹,樹皮上斑駁的血,是這個女孩兒與自己內心那隻惡魔的爭鬥。某天她終於提起勇氣對著那團黑影說:“爸爸,我可以去舞蹈學校了。”回答她的是踢到她肚子上的重重一腳。那一腳踢在她的身上,也踢在了她的心上。夜晚,已經不會對著鏡子微笑的女孩兒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外面,她進了另一戶人家,一個灰色的人影坐在燈下,在導演的鏡頭裡那人影透著一股深深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