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除了我的職業是拍戲之外,我不覺得自己和別人有什麼不同……”池遲的聲調罕見地拔高了,她自己注意到了這一點,聲音又緩緩地降了下來,其中含有的意味,卻越來越冷。“我何德何能,以讓一群喜歡我的人受到傷害為代價來去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她明明比他們都要成熟且堅定,她甚至比她們中很多人全部身家加在一起還要富有,她有朋友、有事業、有一個自己目標明確的未來,無論是財富、人格、乃至人生……她都不需要別人為自己做什麼犧牲。相識一年多了,顧惜還是第一次從池遲的話裡聽到了指責的味道。“你是在怪我?”她簡直難以置信,“你為了一幫見都沒見過的人來怪我?你以為我在做什麼?我在幫你提煉粉絲啊!為你吵架為你哭……她們為你付出的越多就越難離開你,才會給你帶來更大的好處,難道我還做錯了麼?”竇寶佳站在池遲的身後,看著那個光頭的女孩兒站在高高的落地窗前打電話,陽光從窗外照進來,把她勁瘦挺直的背影拉得很長很長……她不知道池遲的現在的表情是怎樣的,她也不願意去想。她知道,過了今天,她一直以來希望和推動的事情就要實現了,顧惜和池遲之間巨大的鴻溝終見天日,從此以後,她可以儘自己最大的可能去挖掘池遲的商業價值,而不用擔心因為顧惜,池遲會選擇放棄和退讓。只是看著那個背影,竇寶佳都覺得自己完全高興不起來。女孩兒身旁,電腦的螢幕還亮著,穿著藍色禮服的女人倚在光頭女孩兒的手臂上,女孩兒低頭看著她,她們都在笑著——這是大高盧電影節開幕式上她們的合影。“你沒做錯……”池遲放下手臂,摁死了正在接通中的電話。歸根到底,錯在自己。指責顧惜,本就多餘。窗外是風景秀麗的歐洲小鎮,教堂紅色的尖頂上,一隻白色的鴿子和一隻灰色的鴿子擦肩而過,飛向不同的地方。“不管花多少錢,立刻把那些新聞撤了……那些造謠我的從事不正當行業的,全部起訴走法律程式……這件事等我進劇組之後再做。”電話又響了,池遲低頭看了一眼,手一鬆,把手機扔在了地毯上。竇寶佳把池遲的話一個字都不差地記了下來,記在了自己的腦子裡。說這段話的時候,池遲半側過頭來看著她,細長的眼角里似乎帶著什麼讓人心悸的東西。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遊走在她的全身,讓這個精明果斷的經紀人不敢對決定有任何的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