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別人付出情感的,那些被她愛著的人只能被動地接受她傳達出的能量,池謹文長大之後才明白,這根本不是正常的情感交流。他還有池謹音就是在這種不正常的情感交流中長大的,一個努力模仿著奶奶卻能感覺到自己的無力和弱小,一個習慣了精神上的全面依賴在感情上根本就沒有脫離哺乳期,這樣的兩個人乍然離開這樣的“情感餵養”那都必然是適應不良的。池謹音的恐慌和憤怒還有一個發洩的出口,他池謹文卻只能獨自吞下所有的痛苦。當年洪水之後的奶奶是否也是從這樣的痛苦摧折中挺過來的,照顧著祖奶奶,養大了他們的爸爸?池謹文不知道。老人家一輩子受了多少苦,他根本不知道,也許這種摧折只是其中的冰山一角,也許他現在經歷的痛苦對奶奶來說只是小菜一碟,就算是這樣,他內心想要發洩出來的負面情緒都已經讓他無力承受。那奶奶呢?她的痛苦奔流去了哪裡?宣洩去了哪裡?這些甚至都讓這個見慣了商場風雨的男人細思恐極。獨自驅車趕到醫院,看見妹妹的時候他感覺一陣恍惚。兩張頗有些形似的臉龐一起看向他,其中一張就越發顯出了和奶奶的神似。“池遲小姐?”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摘下了衛衣帽子的池遲任由一頭長髮披散到了肩膀下面,聽見池謹文叫她的名字,她愣了一下,好像是覺得這個人有些眼熟,停頓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池謹音,池謹文,原來池小姐的哥哥就是池先生,真是太巧了。”女孩兒的臉上笑得燦爛,做了好事又遇到了熟人,這個年過得還真是有意義。池謹音眼巴巴地看著池遲,連眼睛都不願意眨,池謹文進來病房只配獲得她瞅一眼就算做打招呼。“好了,池小姐的哥哥來了,我也該走了。”躺在病床上打著點滴的女子抬起手,想要抓住女孩兒細瘦的手臂,最終還是放下了。“今天過年,外面打不到車,池小姐住哪裡,我送你回去。”看見池遲往外走,池謹文瞬間跟了上去。何曾見過自家親哥在別人面前如此殷勤,都是因為那張太像奶奶的臉……池謹音躺在病床上笑了一下,又迅速收斂了起來,那個女孩兒不會拒絕人的,讓她很輕易就拿到了聯絡方式。大年夜的醫院裡都比平時格外的冷清,僅有的幾個值班護士和醫生剛剛都排隊拿過池遲的簽名甚至還有合影,看見池遲要離開,都笑著跟她打招呼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