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性地說著,語速越來越快,他的助手稀裡糊塗地記著,隨著費大導演越說越多,助手記錄的也越來越亂。顧惜有點無奈地轉頭看向池遲,想暗地裡吐槽一下這些藝術家們的癲狂,沒想到池遲竟然在全神貫注地聽著費澤說話。“碼頭一定要有畫面上的縱深感,雖然海戰部分我們都是要靠特效完成,但是碼頭不能太小,也不能太大,在畫面中要和王艦和巨型海怪形成視覺反差……”“費導,按照您的說法,這個橋的高寬比例不會很好看。”一旁有好聽的女聲打斷了費澤的話語。“啊?什麼橋”費澤面露不悅地扭頭找說話的人,想象突然被打斷,讓他的心情不是很好。池遲用手對著河口位置比劃出了一個長方形。“您剛剛想要的吊橋,對了,那是吊橋不是浮橋。如果要在河流兩邊立上柱子,橋下又要有船行駛,我們就必須要考慮到人們如何上橋,從行船需求的高度上來看,這個河流兩岸的陸地面積不足以修建坡道,與別的建築沒有連線的橋會破壞整個建築群的整體性……”池遲形容了半天,抬眼只看見費澤和顧惜還有身後的人都是同樣的呆懵臉。她直接拿過費澤助理手中的記事本,開始在上面畫了起來。河流、地面、山坡都被她寥寥幾筆就等比例縮在了紙面上。接著,她塗塗畫畫,在山坡上繪製出了一個吊橋,無論是費澤暢想中的立柱還是鐵索都被她具現了出來,甚至坡下還有送物上橋的吊籃。“這樣建在山坡上,更節省建築材料,不影響船的形勢,更重要的是我們可以根據地勢修建石道把橋和別的建築連起來。”女孩兒的解釋速度飛快,旁人只覺得她的筆在紙上走的讓人眼花繚亂。畫完了橋,池遲翻過一頁,又在上面畫出了寬闊的水面。“矗立在水面上的圓頂水寨,從目前的水域面積來看大概可以建成這麼大的,這裡的土層承受能力要做測試,現在就畫一個兩層高的好了……”隨著她的筆在紙上繼續飛速移動,一個圓形的雙層水寨出現了,用肉眼就能從簡練的線條中看出整個水寨都是竹製結構,有威武的鬥簷、荊條的哨塔和在水面上四通八達的廊道。“有點粗糙,你們勉強先看看吧。”顧惜:“……”費澤:“……”再翻一頁,這次池遲畫了一個俯瞰圖,剛剛費澤提到的碼頭、水寨、吊橋都躍然紙上,她在紙上的空白位置標註出了大概的長寬,對著已經目瞪口呆的兩個人說:“如果整個建築都是以水寨為主題,那麼我們可以在這裡和這裡再修建兩個小型的水寨,用廊道銜接起來,如果還要建造其他大型的建築,這個山坡和這裡都可以利用起來。”畫的順手了,池遲隨手在圖紙的右下角畫了一個橢圓形的標誌。畫完之後,她自己愣住了。費澤接過本子來仔細地翻看,萬分驚喜地說:“對,我想要的就是這種感覺,當然這個房頂的樣式還能再考慮……小池遲你這是身懷絕技啊!”池遲呆立著沒有動,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她的腦海中一閃而過,那是屬於她自己曾經的記憶。然而,她捕捉不到。“什麼絕技?”一個略低沉的男聲在他們的身後響起。人們轉身,看見一個戴著墨鏡、穿著黑色運動服的男人就站在不遠處。費澤獻寶一樣地迎上去:“池大老闆,快來看,我們劇組裡臥虎藏龍啊,我一邊說著這個小姑娘就能畫出來……”顧惜搶先一步攔下了樂顛顛的費導演。“一點個人愛好而已,不值當在池董事長面前現眼。”本子被她抽走,啪嗒合上了。“天池集團人才濟濟,要什麼樣的牛人沒有,在池董事長面前顯擺是叫班門弄斧啊。”一邊換上顧影后標誌性的笑臉,顧惜一邊氣勢十足地走向來者——天池集團的董事長池謹文。池謹文的眼睛掃過顧惜身後背對著她發呆的少女,又看向了眼前的顧惜。“無論多牛的人,在顧小姐面前都要先矮三分,我們一個小公司又怎麼敢稱人才濟濟呢?”男人身材高挑、氣質清雅, 藏拙“以後就先別顯露你的這些本事了,當個低調的小新人就好。”池謹文和他們聊了一個多小時就匆匆走了,費澤晚上約了在杭城的老朋友聚會,顧惜自己也沒了應酬別人的興致,坐在返程的車上,她似睡非睡地眯了半天的眼睛,突然冒出了這句話。在一邊陪著她發呆的池遲露出了一個笑臉兒:“我本來就是個低調的小新人啊。”顧惜先吩咐小助理在車裡多開幾個加溼器,轉頭對著池遲說:“低調,還會把付誠文給惹了?”這個話音兒一露,池遲就知道是封爍到底還是擔心自己不知深淺遭到付誠文的報復。也許他是聽付誠文說話知道了自己跟顧惜認識,自己前腳跟付誠文死磕完了,他後腳就跟顧惜通了氣。還真是體貼別人的好小夥兒。“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覺得自己就該張揚,女人都愛做夢,長得好看的女人不過是因為聽多了讚美就比別人多了那麼點行動力,更何況,我那個時候不僅漂亮,還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