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的墨髮披盈了雪白圓潤的肩頭,一半垂在身前,隱約遮掩了兩顆櫻粉色的茱萸,其餘的肌膚則是愈發襯得滑嫩瓷白誘人採擷……青年的身體在男人怔愣的注目下纖毫畢現。——這是 魔逐仙〔四〕一炷香前剛到了掌門青雲真人洞府裡的執法長老,在那放在凡間定是要地崩山搖的一聲長嘯裡,摸了摸額頭的汗,無奈地看向皺著眉站在自己面前的青雲真人。“掌門師兄,這該如何是好?”青雲子同樣覺得焦頭爛額:“從來只聽說過這位小師祖有幾分乖張跋扈,野性未脫……如今看來再加上護短一條,恐怕我們以後還有得發掘。只是今日之事,你確實罰得重了些。”執法長老開口想要說句什麼,卻被青雲子搖了搖手壓回去:“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怕之前那次之後再來這麼一招,會讓下面門徒不滿。只是真正坐在你這個位置上,一把尺要端得平——不是權衡得失利弊之後的端平,而是平了這個公道。也只有這樣他們才會真的信服,只有這樣才不會叫人挑得出毛病。”“是師弟疏忽犯錯了。”執法長老聽到後面一張老臉都快沒地擱了,反省了一會兒之後,無奈抬頭,“掌門師兄,小師祖……好像已經出了洞府了,這該如何收尾?”“收尾……”青雲真人搖頭輕嘆了一聲,甩了甩袍袖往外走,“天上砸了劫雷下來,一起兜著便是了。”……一炷香之後,清閒了沒多久的“執法閣”門口再一次被瞧熱鬧的人群給堵上了。只是與之前不同,這一次瞧熱鬧的人群一個個都是後悔不迭——來了這片場地,還沒等看一眼全景,就先被正中間站著的那驚豔青年掃上一眼,然後便是動作快於大腦地一聲“拜見師祖”,有一個算一個推金山倒玉柱地跪拜下去。於是等到掌門青雲真人和幾位長老趕到時,“執法閣”外已經烏壓壓地跪了一大片了。“青雲子給小師祖見禮——”以青雲真人為首,在靈界之內說一不二的長老們同樣逃不開先給站在空地中央的小師祖施上一禮的慣例。只是這一次小師祖和之前那天在開壇收徒的法會上的表現判若兩人——受了這麼多人的禮數之後,愣是連個笑臉都沒見露出來,一雙顧盼都生輝的眼瞳卻像是叫數九寒冬的冷川冰封了一般,連那點似乎是生來就有的魅惑也生生給冰凍在眼底,半點都沒露出來。“……師尊。”站在一旁快被眾人忽略掉的男人低垂著眼簾,看不清內裡神色,只能從這一聲喟嘆似的聲音裡聽出些隱約的情緒。這一聲之後,沈凡才懶洋洋地撩起了眼簾,不輕不重地瞥了青雲真人等人一眼——“掌門多禮,折煞我了。”這一平三緩的語調落進旁人耳朵裡,聽得卻是寒毛都齊齊敬了一禮。青雲真人不在其列,卻也難免微微變了臉色,恭敬地又做了一禮:“小師祖,不知是誰惹您生這麼大的火氣?”“沒有旁人的事,我自己生自己的氣不行嗎?”沈凡冷笑了一聲,“我從前聽凡間的小孩兒唱三字經——子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今日晌午,懷瑾因著我的事情到山門裡來,教訓了一個口出不遜的外門弟子,聽說是罵我做過祖師的孌寵任摸耐/操?”這話從哪個弟子嘴裡說出來都是小事,可沈凡兩片粉唇一張一合把這話音吐出來,即便是青雲子也差點一激動給他跪下去。……說到底,師祖的正統名分,跪下去也不是重的,只是他們這些為首的輕忽怠慢,才會有門下弟子這麼不知輕重罷了。“師尊。”這一次還沒等臉色大變的青雲子等人說句什麼,跪伏在地上哆嗦著的那些弟子就聽見個低沉磁性的聲音在中間的空地響了起來。與之前再怎麼情緒起伏也只能聽出一點點波動的語調不同,這一次男人的唇線也隨著抿得凌厲而凜冽。有一剎那,修為高深些的大能們都在這一聲裡莫名聽出點讓自己都膽寒的感覺來,等回過神來又以為是錯覺了。唯獨站得最近的沈凡指尖輕輕地顫了一下,近距離地感受了一下什麼叫屍山血海撲面而來的兇戾之感。這一剎那之後,青年人的身周重歸平靜,彷彿之前那引得空氣都顫鳴哀唳的威壓只不過是沈凡的錯覺而已。“好吧好吧,是我錯了。”沈凡眸底劃過一絲和認錯沒半點關係的異樣光彩,只是似乎是顧忌著在場眾人,沒能得以實施,最後便消失在眼底深處,“我聽說,為了懷瑾給我打抱不平的事情,執法長老秉公執法,將懷瑾送到哭風崖上封住真氣修為重笞三百清寒鞭?”“……”執法長老若不是早就剝離了凡胎,大概此刻已經汗流浹背雙股慄慄了。“封禁修為——哭風崖——清寒鞭——重笞三百!”話音到了尾處,沈凡幾近是一字一頓,眸色冷厲,“我這為人師長的自教不嚴,累得徒弟全數承受——若是不同樣討些刑罰,哪還有臉繼續為人師表?!”始終沉默地站在沈凡身旁的男人瞳仁一慄,終於知道這人到底是要怎麼來給自己討這個公道了:“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