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凡清冷地笑了一聲:“這種戲恐怕不是誰都敢接的,找個不熟悉的面孔,又只有一場,導演您覺得呢?”“行,”導演想了想,點頭,“你有合適的演員推薦嗎?”“……”沈凡頓了頓,垂眸,“隨意。”半個小時後。看著拍攝場地裡眾人的遷移,夜闌皺了眉,抬起手裡的劇本,然後看向一旁的助理——“下面這一場不該是追蹤 雙面人(八)【一更——唯獨沈凡是個例外。他不疾不徐地整理過自己被之前的陌生男人弄皺的衣服,然後坐起身來,撐起一條腿半搭上手臂,斜勾著唇撩起眼來望向床邊眸子墨黑的男人,語調也是慢悠悠的——“夜編劇,有什麼指教嗎?”“……”夜闌站在原地反覆地深呼吸幾次,才能壓抑住將床上那個不知死活的人狠狠地收拾一頓的衝動。空氣裡的死寂持續了將近兩分鐘,夜闌才轉過身去,看向石化狀態的導演和拍攝組,“……這場戲,刪掉。”最後兩個字幾乎是咬碎了吐出來的。被他盯著的導演一哆嗦,都顧不上責怪這人反覆無常,忙點了點頭。“說加便加,說刪便刪……”沈凡在那人身後的床上好整以暇地託著下巴,笑得無辜且無害,“夜編劇你置我於何地呢?”這一句落下來,包括夜闌在內,屋裡其他人皆是身形一僵。只不過除了夜闌之外,所有人都是恨不得撲上去捂住床上那個慵懶而恣肆的男人的嘴,而夜闌卻是直接轉身,大步地走向沈凡,神情陰沉得令人心驚。他們幾乎要以為夜闌是要上去將人滅口了。沈凡見男人滿臉陰沉的怒意,倒像是毫不在乎一般,仍是衝著男人笑得明媚。男人猝然一個箭步踏了過去,於一聲齊齊的驚呼中將沈凡按在床上。沈凡的神情也只是劃過一絲驚色,片刻後就雲淡風輕得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他很快就重新閒適地勾了唇角挑逗著身上的男人:“……怎麼?夜編劇這是看不慣他們的演技,要親身上陣了?”還沒等那人出聲,沈凡就笑吟吟地勾著那人的肩微微抬起了身體,然後俯在那人耳邊慢慢地吹氣:“……可我怕自己會忍不住……真出了狀況怎麼辦吶?”夜闌的眸光已經冷得像是能掉冰碴子了,他伸手用力地摜住身下人的腰身,按在床上,壓低了聲音狠狠地道:“——你是不是跟誰都能這麼浪?!”“……”沈凡的眸子倏然一沉,就在夜闌以為這人終於也繃不住要發出火來的時候,卻見沈凡又笑了,“是如何?不是又怎樣?……再說了,我跟誰浪……和夜編劇您——有半點關係嗎?”“……”夜闌的手驀地收緊了幾分。興許是腰間的力度實在大了些,沈凡笑意一收,皺起了眉,“——你弄疼我了。”聞言夜闌手上的力度驟然一鬆,等回過神來,他目光復雜地低下頭看著被自己壓在身下的人。……這世界上,大概也只有這個人對自己能有這樣的影響力了。“關係……會有的。”夜闌說了這麼一句話後,就在眾人傻掉的視線裡起身離開了。一天的拍攝工作結束,時間已經是凌晨了。劇組裡的人都準備收工回家,在劇組裡探了一天班的大小姐卻找上導演,說是大家辛苦了一天,想請大家吃頓飯,慶祝一下開工順利。導演也有此心,只是被白天的事情撩了一下,一直有些恍惚,這時候聽楚大小姐提出來,自然是欣然同意。訊息在劇組裡一公佈,本來還有些疲累的工作人員,也都來了精神。畢竟楚大小姐請客,無論是消費還是檔次,都不會低了,說不定更是能抵上他們中大多數人一兩個月的收入。訊息傳到了沈凡那兒,雖然過來傳話的derrick明示暗示地告誡他不要去,但正在卸妝的沈凡還是當著化妝師的面笑得滴水不漏——“既然是慶祝開工,作為劇組的一員,我怎麼也沒有拒絕的理由。”這下別說是derrick,就連沈凡身後的那個資歷尚淺的小化妝師都忍不住開口:“沈哥……我感覺大小姐不是特別喜歡你……你真要去嗎?”derrick在一旁差點沒把脖子點斷了。沈凡垂眸笑笑:“……那我就更得去了。”等到晚上,眾人抵達了定好的酒店,走進宴賓的包間,一入眼便是楚檸有說有笑地站在夜闌的身旁。拿人手軟,吃人嘴短,雖說飯局還沒開始,就已經有眼色不錯的看出了大小姐正名的意思,打趣道——“楚小姐和夜大才子可真是郎才女貌啊,再加上這燈光一打,更是一對璧人。剛才我一走進來,還以為是婚禮現場呢。”人群裡有捧場的,可也有為數不少的幾個,包括導演在內,勉強笑著神色複雜地瞥了沈凡一眼。那幾人自然就是有幸見證了上午那一幕的,不過所幸當時是室內的小片段拍攝,算上導演在內也就十個人左右,不知道是誰封口工作做得好,到現在劇組裡也沒傳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