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審訊室的門被最後一個出去的人合上,蕭禍九轉回目光,不疾不徐地理平了袖口的褶皺,然後笑眯眯地接起了話頭:“唐宸,你有今天,怪不得別人。”“……”連日來執法堂的苦刑折磨得唐宸苦不堪言,再加上剛才那一番激烈的陳詞,他顯然已經沒什麼力氣,只能用不甘的眼神惡意地瞪著蕭禍九。“你看,都到了現在這一步,你還不會用腦子。”蕭禍九笑著搖搖頭,“是,你生在唐家,又是直系,你覺著周圍所有人都該巴結你奉承你,這世界上所有最好的東西都該屬於你。回第七區之前,你這種情緒大概還能收斂點吧?可是等你到了第七區,有人告訴你,家主要選你做繼承人——你是不是高興壞了?你覺著,這世界上已經沒什麼東西可以違逆你了、唐家下任家主的位置,合該著就是你的,你周圍那些,不管是本家的、或者九部的,不管是資歷老的、或者年紀大的——他們都該恭恭敬敬地捧著你護著你——因為你是下任家主的繼承人嘛!他們算什麼,他們就是一幫老人,一幫下人,或者你說的——一群狗而已!”與唐宸的激動不同,即便是將唐家九部的人貶得一文不值的時候,蕭禍九的語氣依舊波瀾不起,平穩得像是在說幾句家長裡短的小事。而唐宸也沒有反駁,因為他的心態便如蕭禍九所描述的,可以說是一字不差。蕭禍九自然看得出他的預設,他笑著把話音繼續:“所以從我們第一次見面,看到你對錢楚文的態度的時候,我就清楚地知道——就算是沒有我的出現,就算你能順利上位,唐家家主的位置,你也坐不久的。”“原來從那時候你就對家主的位置心懷不軌!”唐宸把要牙齒咬得咯吱咯吱地響,一臉憤恨地怒視蕭禍九。唐宸的反應叫蕭禍九有些啼笑皆非,他近乎憐憫地看了這個和自己同樣年紀的青年一眼。知道想要對方那榆木一樣的腦袋自己開竅是不可能了,索性直白開口:“從頭到尾,你都不過是個走卒而已。”這話對於唐宸來說,恐怕比那些折磨都來得讓他難以接受:“你有什麼資格——”“你知道,我和你最大的區別在哪兒麼?”蕭禍九笑眯眯地打斷了他的話音,不理會對方几乎要發瘋的模樣,自顧自地說下去,“對待九部的態度和手段,我一點都不比你柔和。而我們的區別就是,你不過是憑仗來自家主那一丁點廕庇,就像是個只有花架子的空中閣樓,再漂亮,根基一抽,也是一朝傾圮的下場。你自己,你身後,半點足以和九部匹敵的實力都沒有——你拿什麼和九部那些老狐狸叫囂狂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