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森呼吸一窒。“裡面這位呢,是我的金主大人。”蕭禍九扭過臉去衝著再次望向自己的男人微笑,“我進來就是給他紓解慾望的……所以您可千萬別保護我。”“……”這次輪到所有人呼吸一窒。造成空氣中死一般沉寂效果的蕭禍九已經笑吟吟地轉了回來,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掃過一圈,重新開口:“但是——除了他以外的。”隨著說話的聲音漸漸冷下來,那張漂亮的面龐上的笑容也一點點消失——“不該看的就算只多看一眼,我也會把那隻眼睛剜出來,塞進他胃裡去。”話至尾音,冷意已經撲面透骨而來。 不過一個晚上的時間,德克蘭監獄裡就傳開了新人自坦身份的各種版本,而關於大手筆到專門從外面帶進一個暖床的到德克蘭裡來的“包養人”的身份的猜測也隨之層出不窮、各式各樣起來。所以當蕭禍九跟在唐奕衡身後進了監獄的自助餐廳後,原本還有些吵鬧的大堂內的眾多聲音驀地降了幾十分貝;或明或暗的注目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走在前面的唐奕衡首當其衝,他的身形微微一頓,也就沒什麼反應地拿了餐盤去取餐了。而與之相比,蕭禍九自然更不會在意,他毫不避諱地追著唐奕衡的步伐走,同樣拿了餐盤,前面男人取一樣,他便跟著取一樣,即便對方從頭到尾一個眼神都沒甩過來,也不耽誤他笑吟吟的樣子。等唐奕衡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他便跟過去做到男人的對面,兩張金屬餐盤靠在一起,發出一聲脆響。唐奕衡默不作聲地吃飯,蕭禍九便撐著下巴勾著唇角看他。某人這副毫不遮掩大大咧咧的行徑反而讓瞧熱鬧的人覺著無趣了,於是周身目光漸漸散去,大堂內也重新恢復分貝;唯獨這一角之內,一垂目進餐,一扶臉笑看,兩人之間始終安安靜靜,一點聲音都不曾有,也沒一個人能插足進來。直到唐奕衡面前的餐盤裡的食物被吃了個七七八八,他站起身來,雙手落在餐盤兩邊,似乎就要端起來離開。這過程也是一言不發,蕭禍九習以為常——事實上,昨晚他自己從薄被裡爬出來要去解決監獄長先生堵門的事,男人脫了上衣扔給他之後就沒有跟他說過一個字了,多數情況他被無視得徹底,就好像男人之前的說法——他認錯人了似的。不過沒關係……蕭禍九的眼底劃過一絲無奈的情緒,他早就做好一切準備了,即便昨晚那種差點被當眾強上的事他都可以接受,這點冷遇又算得了什麼?畢竟,他虧欠這個男人的,大概一輩子都還不清……這樣想著,蕭禍九幾乎是地把於溪推出來做替罪羊,說不定我還真會腦子一熱把唐家完全交到他手裡去。……對了,於溪和七部在當年的事情裡參與程度如何,有具體的資訊了嗎?”“細節上還在查證,但是基本可以確定當年老家主在十三區的意外離世和克魯斯先生及於溪都脫不了干係,按照目前我們的查證,應該是於溪在內部洩密,克魯斯先生參與決策,第三區黑手黨負責執行。”“……”蕭禍九驀然沉默下來,他不說話來探監的人也不敢出聲。過了很久之後他才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抬起頭來,眼眸黑亮且冷:“我要知道,當年我父母被受命於第三區黑手黨的帕森特等人暗殺這件事,克魯斯是否知情或者參與。”“是,我們會立刻著手查證。”那人點頭,然後有點猶豫地開口,“隱蝶大人,您準備什麼時候出來呢?外面還是由您主持大局,大家才能安心。”“特魯爾已經把他在這裡的事情查明瞭,我留在這兒特魯爾還能有所顧忌,我如果離開,誰也沒辦法保證他的安全。”“那您可以和唐先生一起出來——”“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從唐家、於溪、第三區和克魯斯那場亂局裡拉出來,”蕭禍九冷了臉色,“我不可能再讓他回那泥潭裡去。我要唐宸上位成為定局,禍根全部肅清,到那時候我才放心他回唐家去。”“是我逾矩,請大人原諒。”“下不為例。”……等蕭禍九從探監室出來,已經大半個下午過去,自由盥洗時間再次來臨。一切事情都按照他的預期順利發展著,這讓他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只是這種好心情沒能持續太久,就被他路過其他監室時聽見的議論聲破壞了徹底——“嘿,傑米那小東西剛從禁閉室出來就去追那人了?不知道那人如今已經自備床伴了嗎?”“恐怕越是知道越是得往上趕吧?畢竟人家原本還沒顯山露水的時候,傑米一見著就壓不住騷勁了,如今知道那人身份了不得,不更趕得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