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這麼配合?還真是叫人意外啊。”那人撫掌大笑,笑了許久之後他低下頭,定定地看著蘇桐,目露精光——“畢竟在我的調查裡,蘇小姐可是個為了記者事業奮不顧身的人!”“……”一聽對方提及調查,蘇桐像是猛地想起了什麼。她的目光快速在整個房間內逡巡了一圈。在見到那一排彪形大漢後,蘇桐的心情一沉一浮。沉是因為她發現自己確實幾乎沒可能憑自己逃出這裡,而浮……蘇桐微微垂下眼,鬆了口氣。還好。還好他沒有也被牽連進來。只是此時距離自己昏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人一定急壞了吧……“蘇小姐可真是好膽魄啊。”耳邊那白人冷厲的聲音再次響起——“我還沒見有幾個人,敢在跟我說話的時候走神的。”蘇桐低著頭,“我只是被嚇壞了。”“哈哈哈哈——”那人仰頭笑起來,“這樣的笑話,蘇小姐就不要拿來騙我了吧?”“eden地下賭場那種地方你都敢孤身犯險——你跟我說你嚇壞了?!”蘇桐咬唇不語。“我勸蘇小姐還是配合些,把錄影拿出來,也好少遭點罪啊。”見在對方面前是無法裝作柔弱或是無辜,蘇桐索性也不再偽裝了。她慢慢掙扎著坐起身,和這刀疤臉的白人對視:“你剛剛說過的話,你自己都忘了?”“……什麼?”那人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眼角的那道刀疤更加兇惡。蘇桐卻不為所動。“你之前不是說過嗎——對你沒有利用價值的人,你不會再留。”說完,蘇桐輕笑了聲,眼神卻冰冷而堅毅:“我如果告訴了你錄影的所在,那才是真正自尋死路。”“——!”盯在蘇桐身上的眼神陡然一冽,那裡面帶著血腥的殺氣幾乎讓蘇桐下意識地躲開了目光。同時她心底發寒。——從這人眼神來看,她確定san的死多半並非對方嚇唬自己。而且這人的手上,可能早就沾滿了無數的鮮血。這一次,看來真是逃不過去了。如果死在這裡的話……會後悔嗎?蘇桐在心底問自己。總是會的吧。只不過不是後悔以身犯險進了賭場——畢竟如果沒有進到那裡,她大概這輩子都無法遇上聞景。唯一讓她有些遺憾的,就是之前忙於工作疏離了那人。……她其實原本想等這次醫院的報道結束之後,就接受聞老爺子屢次私下發來的邀請,陪聞景一起回聞家看看的。如今看來,大概是沒機會了。“哈哈哈哈……蘇小姐可真是想多了!”那人的聲音再一次喚回蘇桐的意識。她仰頭看向對方。那人正好也低下頭來,眼神像是條吐著信子的毒蛇——“我哪裡……敢動蘇小姐你呢?”奸猾而冰冷粘膩。蘇桐戒備地看著他,而後回以冷笑。“你都把我綁在這兒、把san殺了,還說不敢?”“先不說蘇小姐你和san的區別,也不說蘇小姐讓我查了一下之後都有點害怕的背景……”那人假意做出畏懼的神情,然後下一秒就貼近上來,獰笑著說:“單就你竟然是kg的女人這一點——我就不敢真動你半根手指啊。”蘇桐表情一僵,繼而變得古怪:“你胡說八道什麼!”“我胡說八道?我胡說八道???”這人像是聽了個天大的笑話,拍著膝蓋站起身,衝著站了一排警戒著房間各個入口的彪形大漢們哈哈大笑——“她竟然說我胡說八道?”笑到一半這人猝然轉身,聲音全數收斂,神情也猙獰得像個瘋子——“kg幾個小時前剛給我打了電話,現在應該正馬不停蹄地往這兒趕……就他那像要殺人的語氣,蘇小姐還跟我裝什麼傻呢?”“要不是他接了殺你的任務卻不肯動手——我哪裡還需要冒這天大的風險來c國?!”“……”蘇桐的瞳孔猛地一縮,“你說kg要殺的是我?!”她咬住下唇。不是聞景,而是自己……難道這才是聞景當初死活要纏著跟自己回國的原因?不等蘇桐想通,這人卻獰笑起來——“我看他殺你是假、護你是真,要不然怎麼會放出話去,駭得整個圈內沒人敢再接我的任務——逼得我只能自己來?!”蘇桐越聽越糊塗了。而她這副神情落到對方眼裡,顯然就只是在裝糊塗而已。“無論怎麼說,有你在我手裡——他就不敢做什麼了。”那男人又重歸笑容,只是這次他看著蘇桐的眼神尤為獰惡。蘇桐咬了咬牙,也撐起一個笑。“既然kg真如你所說的那麼可怕,你怎麼信任他會肯為了我以身犯險?——我跟他只有一面之緣而已!”“我當然相信。”這個男人緩緩躬身,眼神可怖。“你不相信,是因為你不知道之前他因為你險些遇害而做出過什麼瘋狂的舉動。”“……”蘇桐痛恨著這種毫無頭緒的感覺,但卻又無力反抗。她只能拼命運轉著思維,試圖從這人的嘴裡找到突破口——“你既然真的覺得我對他來說那麼重要,還敢這樣綁我?”“……呵,蘇小姐,我看你對kg是真的一無所知。”“他是一頭狼——爪尖都藏著毒液的獨狼!如果我沒有你這張牌攥在手裡,那我怎麼可能會放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