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這人還自覺自己說得不錯，心情很好地看向於文和凌雨的方向。然而此時凌雨挽著於文站著，面上雖帶笑，攥起的手心裡卻都快被自己的指甲掐出血了。——說素顏的秦晴和自己都是絕頂的美人兒，那不就是在說她不如秦晴清純漂亮，卸了妝更沒法跟秦晴比？再加上齊璐璐揭開了她藏得最深的那條疤痕，更是叫凌雨心裡此時血流如注，羞恥和痛感一併上湧……這廂秦晴都以為這一頁可以有驚無險地翻篇過去的時候，就聽見一個陌生的女聲蓋住了眾人的低語，直直地抵到自己身前——“剛剛來的時候，我看了一眼公告欄，發現今年聞煜風也來了。……秦晴，你們現在還有聯絡嗎？”隨著這話音，人群撥開，秦晴瞧見向著自己走來的女人。那張漂亮的臉蛋上還帶著讓她覺著熟悉的記憶。只是對於對方眼睛裡掩飾不住的敵意，秦晴實在覺著無奈得很。即便當年這凌校花與聞煜風一度傳過許久的“男女朋友”的緋聞，那也都是在自己和聞煜風相熟之前。她跟凌雨兩人之間，就更是連一句話都沒說過——這敵意實在是來得莫名其妙。……只能怪某人爛桃花太多。秦晴無奈地想。凌雨都開了口，其他人也被這架勢怵得沒敢再出來打圓場，秦晴眼見著是迴避不了了。猶豫了幾秒，她還是決定實話實說——“聯絡過。”“……”——你們現在還有聯絡嗎？——聯絡過。這樣的對話落到眾人耳朵裡，跟不好意思承認斷了聯絡沒什麼區別。凌雨顯然也是這麼想的。她唇角輕輕一挑。“真遺憾啊。”凌雨的眼神和神情顯然不是這麼說的，“齊璐璐說得沒錯，上學那會兒，聞煜風確實像是隻聽你一個人的。看你們那時候形影不離的，我還以為你們能一直走到現在呢。”秦晴沒說話，連應和都欠奉。她從隨身的黑色雙肩包裡拿出了手機，啪嗒啪嗒地給某人發資訊：“我遇見了個追求者。”——不過不是我的，是你的。秦晴在心裡這麼說。想象到那人會有的反應，她忍不住笑地把手機調成靜音。果不其然，隨後她的手機螢幕就開始閃啊閃。一條接一條的訊息爭先恐後地湧進了她的收件箱。秦晴心頭因此時場面而籠上的那點陰翳，一掃而空。“……”秦晴半倚坐在那兒動手機的動作，凌雨早就收進眼底。這種一拳打進了棉花裡，對方好像不痛不癢的反應讓她極為地不愉。凌雨眼角抽了抽。然後她輕笑了聲，又進一步，踩到秦晴面前去。秦晴細眉微蹙，抬眼看向凌雨。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舒適距離——凌雨現在已經踩在了那個距離之內，陌生的香水味道過於濃郁，這讓秦晴覺得很不舒服。“既然你們聯絡過的話，那你能給我一下他的手機號碼嗎？”凌雨抹得濃艶的紅唇挑起來，“大家都是老同學，還有什麼事情過不去呢……當初有些事兒是我做得不對，沒考慮會對他有什麼影響，我該跟他賠個禮才對。”這話一出，離著近的能聽見的人，神色都有些微妙。——當初聞煜風和凌雨兩人男女朋友關係的傳聞曾一時盛極，雖說最後不了了之，但沒人不好奇這兩人之間到底是如何一團亂麻。如今聽凌雨意思，莫非還是她甩了聞煜風？那看來這些年傳她和齊璐璐都是求而不得，應該是誤傳才對啊…………秦晴眼神冷了下來。凌雨的心思，若說從前的她還不能懂，那此時已然是明瞭於心。她將手機收進了旁邊的揹包裡，站直起身。瞧著這邊好戲的眾人一愣。不知道是他們的錯覺還是別的什麼，眼前的女孩兒就好像是突然褪盡了之前的淑雅淡然，連眼神都凜冽起來。那張臉蛋也仍舊是不可方物地漂亮，只是此時的漂亮，卻已然有幾分煞人了。……這不會是要打起來了吧？眾人一個個心裡嘀咕。首當其衝的凌雨在這突然冷銳的目光下也面色微變。她右腳腳下踩著的高跟情不自禁地往後蹭了一點。似乎是察覺了她的動作，穿著一身乾淨校服制服的女孩兒低垂了眼一掃，又重新抬了起來。然後秦晴將唇角弧度微抬，就那樣瞧著凌雨——“他的手機號碼還是高中那個，沒換過。如果你沒有的話，那大概是他不想給你，我也不能越俎代庖。”“……”凌雨臉上血色霎時間褪了個乾淨。一方面是因為這毫不留情面的反擊，另一方面……凌雨攥緊了手指。——她曾經那麼細心翼翼地把一個男生放在眼底心裡……放了好多年。以至於那人的一舉一動，一笑一怒都深鐫於心。多少個夢裡，她夢見那人終於是望著她的了，那些夢裡才能得見地只瞧著自己一個人的神態，她再熟悉不過。——就跟女孩兒此刻臉上這個笑容，一模一樣。這是要經歷過如何的朝夕相處……才能到這種相像的程度呢？凌雨覺得自己已經不能再想象下去了。嫉妒如蟲啃食著她的心口。凌雨強撐起個笑容，“你說得對。……不過我覺得，我比你要幸運。”凌雨轉頭看向還在教室另一頭跟眾人攀談的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