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相反,聽了方之淮的嘲弄之後,他也只是笑了笑,眼底都未見什麼明顯的情緒。“不過是一個情人而已,十年怎麼了?……倒是你,兒女情長到不像是我方家的種——杜家那個小東西,就那麼禍害,能勾了你的魂去??”“——!”方之淮手裡的資料夾啪地一聲合上,驚人的震響在整個書房內都帶著迴音。站在一旁的周淵神色微變,猶豫了兩秒之後就向著兩人分別鞠了一躬,然後轉身出了書房,不忘將房門在身後關上。書房裡只剩下父子兩人相對而望,氣氛都緊繃起來。方之淮呼吸稍稍劇烈地起伏几下之後,總算是被他自己平壓下去。眼簾一垂,遮住了下面漆黑深邃的眸子,方之淮冷聲開口。“我不在乎您對我和他是什麼看法,但至少……不要讓我聽見您再用侮辱性的詞彙來形容他。”對於方之淮近乎嚴厲的辭色,方海仍舊是一副八風不動的沉穩模樣。唯獨那雙與方之淮極為相似的黑眸裡情緒微動。等書房裡方之淮的餘音散盡,他才重展笑容,帶著點莫名的森然。“為了一個杜文瑾,你是真要跟我反目成仇了啊?”不等方之淮回答,方海聲音一抬,“五年前那件事給你的教訓還不夠?有他這麼一個存在,出一次事都能要你半條命去,如果還有下次,那能了得?”“……”方之淮嗤笑了聲,轉開臉去,過了兩秒他又將目光轉回,帶著點同樣危險的森冷,“我心甘情願。……父親您最好別想什麼歪主意,更別意圖對他做出什麼事情。否則,我保證——我一定能找到讓您後悔終生的方法。”“我現在就已經很後悔了。”方海冷笑著:“當初你第一次帶杜文瑾回方家,我就該警覺的。如果那時候能狠下心,也就省了方家這幾年的波瀾不斷。”方之淮的呼吸一滯。過了半晌,他才目光冰冷地盯著沙發上的他的父親,眼眸裡隱隱發紅——“如果他出了事……”方之淮聲音放得極輕,卻也足夠陰沉,“相信我,父親。……我會讓你寄予了半生心血的環業集團都給他陪葬。當然,”方之淮的食指往自己身前的桌案上重重一壓,“還有所有跟方家有關的人,包括我,包括你。”“…………”這一次,方海臉上的笑容終於消失了個乾乾淨淨。他目光沉冷地跟自己已是而立之年的獨子對峙,氣氛僵滯到彷彿能擰出冰水來。直到書房的門驀地被人叩響。周淵恭敬的聲音在書房外面響起——“方先生,今天下午有一場慈善拍賣,邀請函剛剛送到,是否為您安排行程?”“……送進來吧。”方之淮側開視線,沉聲道。周淵應聲,推開書房沉重的木門,將手裡燙金的邀請函放到了書桌前。然後他轉身退了出去。被這個小插曲打斷之後,書房裡的溫度難得回升了點。只不過房門關上之後,這偌大的房間裡,空蕩蕩的安寂依舊令人心冷。片刻之後,方之淮重起話頭。“父親今天就是為了說這些話才來的?”似乎想到了什麼,方之淮手裡批閱檔案的鋼筆筆尖在紙上一頓,他冷然抬眸,“還是說,有人到父親面前說什麼了?”“……”方海哼笑一聲,“還用別人說嗎?你為了那麼一個……為了那個杜文瑾,去那些什麼遊樂場做那些供人玩笑的節目。而且,我還聽說你想把集團往娛樂傳媒的方向拉?你是有多清閒?”方之淮垂眼:“傳媒領域的蛋糕越做越大,環業為什麼不能分上一塊?”“傳媒領域的蛋糕大?”方海氣極反笑,“這要是你的真心話,那我看你這幾年是倒著往回長了!擔著那個進軍新領域的風險和投資,有這個精力你做什麼不好?”我看你在國外搞期貨也玩得風生水起——怎麼一回國,就因為見著那個杜文瑾,就把腦子全扔身後了??”方之淮對於方海的指責並未辯駁,只沉默了片刻,便接話道:“環業集團,我已經從父親您的手裡拿過來了,以後再如何發展,都是我的規劃;就算有風險,也是我來擔,父親您就不必再操心過多了。”“我可以容忍你跟他的一些事情。”方海沉聲,“但你要知道,我這個容忍是有限度的。過了那個限度,你可別怪我做什麼不合適的。”方之淮聞言薄唇一掀,眼底卻不見什麼笑色:“那我也跟父親您坦白——瑾兒就是我的底線,不觸碰到他,一切好說;但如果您想動他……我跟您沒完。”…………======《跨界大作戰》的第一期剛上線兩天,sela那邊工作用的各種聯絡方式就已經快被敲爆了。而sela遭了殃,杜文瑾自然也就別想著清閒,這第三天下午,sela就不請自來地坐到了杜文瑾的別墅裡。“廣告?”杜文瑾蹙眉,“不接。——陛下,你是看我最近面容清瘦覺著我開銷上出問題了嗎?”“…………”sela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可長點心吧,就你還面容清瘦——整天除了私教給你規劃的運動量,半點都不肯多做,還早上賴床三餐不規律——你別身材走樣我就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