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換場,去‘夜未央’。“場中靜寂片刻,而後哄聲四起。一個小時後,“夜未央”私人會所。負責接待杜文瑾等人的主管神色有些為難:“杜二少,十分抱歉,紅酒館今晚已經有客人了。”之前所說“包場”只是這幫少爺之間的玩笑,“夜未央”這個級別的會所和設施建築顯然不是他們這些人聚一次就能包場的分量,但其名下分館很多,紅酒館便是其中比較出名的一個。雖然沒有會所包場的前例,但包下一個分館還算正常,眼下顯然便是這種情況。杜文瑾還未開口,旁邊有人遞臺階:“杜少,我看大家也不是非紅酒館不可,不如問問顧影后,影后說不定喜歡什麼別的分館?”令眾人意外的是,素來這方面隨性的杜文瑾搖了搖頭,沒借這個臺階,而是似笑非笑地看向主管:“‘夜未央’的紅酒館裡幾條紅酒長廊,難道還全被坐滿了?”主管猶疑地看了杜文瑾一眼:“人滿倒不至於,但那位客人強調不能有外人打擾。”“那位客人?”杜文瑾嗤笑一聲,掀了眼簾,涼涼地看了這主管一眼,“我大哥?”主管臉上一怔,顯然沒想到杜文瑾會猜得到。“你是覺得,我杜家兄弟不合到互相得算外人了?”杜文瑾仍舊涼笑著望他。“哪裡……您幾位請隨我來。”落後主管幾步,一行人走得不疾不徐,杜文瑾旁邊一人看了看這方向,不由猶豫地問道:“大少在紅酒館包場,不讓‘外人’進,杜少您自然不算,可我們恐怕要算到裡面去。這麼直接進去,會不會不太好?”“不錯啊,你現在還分得清情況好壞了。”杜文瑾玩笑著,臉上卻不以為意,也沒回答對方的問題。便在這時,不遠處一道穹門之內傳來幾聲笑語,這邊幾個人情不自禁步伐一頓,看向杜文瑾——顯然先來的杜家大少等人,是選了最外面的紅酒長廊,他們這些人要進去,怎麼也得從對方那穹門外經過了。“看把你們慫的。”杜文瑾笑了一聲,稍側身攬住顧靜,勾著唇角輕笑,“陪我去跟大哥問聲好?”顧靜受寵若驚,眼底百般情緒飛掠,最後她抿著嘴點了點頭:“嗯。”杜文瑾滿意地一笑,轉目去看同來的少爺們:“一起進去?”這幫公子哥盡是神色微凜,客氣道:“不了不了,我們在外面等杜少出來。”“你們啊,”杜文瑾口吻嘲弄,斜飛眾人一眼,此間風情盡付一笑而過,“還不如靜兒膽大。”“……”公子哥們紛紛咧嘴:杜家大少那是出了名的兇威在外,也就對弟弟心慈手軟點,這要是跟進去不小心被記了一筆,以後他們被折騰個半死的時候找誰哭去?此時說著話,一行人已經走到了穹門外面。大概因為包場緣故,穹門並未關合,裡面三三兩兩,統共坐了十幾個人,皆是三十左右的年紀,風華得體,一看便知是些教養深厚的世家子弟。之前聽見動靜,此時其中不少人雖臉上帶笑,眉眼卻帶著被叨擾的不悅,正望向杜文瑾等人。一時之間,除了杜文瑾和顧靜,有一個算一個,公子哥們全傻在了原地,回神之後心裡叫苦不已——就是說怎麼會那麼巧,坐在正中那個不就是今晚剛回國的方之淮?而他周圍那些,正是各家的年輕一輩的領軍人物——同時也是門外他們這些公子哥或親或堂或表的兄弟。同行的還意外,杜文瑾卻一點都不覺得奇怪,他早有心理準備。此間他已然笑吟吟地牽著顧靜走進去,一直走到長廊正中的沙發前,他停下了腳步。其他人也停了言語,瞧好戲似的猜測這個杜家出了名的浪蕩子得怎麼折騰他家大少。杜文瑾卻半點出格都不見,笑得妥帖,對著相識的幾位世交子弟頷首,然後才轉向杜文瑜——“大哥,這是顧靜。我聽說您在這兒,帶她來問候一下。”“……”看著自家弟弟那堪稱乖巧的笑容,杜文瑜雞皮疙瘩起了一身——長這麼大沒聽對方這麼跟自己說過話,他相當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只是沒等杜文瑜接茬,這長廊之中,坐在正中素來寡言的那人卻 若說方之淮的用詞親暱讓眾人覺著震驚,那聽見杜文瑾的話音後,眾人已經驚到麻木,反而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情了。杜文瑜是紅酒長廊的眾人裡最先回神的,他立刻沉下臉來,低聲呵斥了一句:“文瑾!怎麼說話的?——過來跟你淮哥道歉!”杜文瑜說著,用餘光瞥了方之淮一眼。不只是杜文瑜在觀察方之淮的神情,其他人也都忍不住偷眼打量。時隔幾年,這個人再回到國內,已然一躍成為足以比肩他們父輩成就的人物,今晚還是杜文瑜將人請來,他們才能夠見著——而以這人如今身份,卻突然被個難登大雅的紈絝子指著鼻尖罵了,難保對方不動怒。但讓眾人都覺著意外的是,方之淮看著杜文瑾的目光始終稱得上平靜,一點怒意都看不出來。他甚至絲毫不以為忤地拍了拍身旁的沙發。“過來坐。”“……”杜文瑾望著方之淮則近乎兇狠了,只是對方的表現卻使得他揮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