嬋娟長老眸光大動,聲線微顫:“青禾殿主,你就是這麼管教屬下的?!”青禾作禮:“幾位長老所說就是青禾所想,嬋娟長老請勿責怪他們。”“你們逼人太甚!”嬋娟長老字字冷寒,“督察長老在仙域何等身份地位、在檀宗又是何等身份地位?!他當年為懲魔修、追進魔域幾千裡、以身犯險的時候——你們還只是宗裡的普通弟子!當日你們執法殿眾人上寒瓊峰、迫督察長老回殿受刑就已是大逆不道之舉!如今不過掌執法殿職務,就如此囂張跋扈,視輩分如無物,難道不覺愧對宗門?!”青禾身形一頓,繼續作禮:“犯上之罪,我等自會領罰,但今日之事,決不能就此放過——”說著,他直身,望向蘇葉子,“蘇長老,得罪了。”“青禾!”嬋娟長老冷喝一聲。蘇葉子抬手攔住嬋娟長老的話音,他垂了眼簾,聲音清寒平靜——“青禾,你執法殿,無憑無據只靠猜測,便要拿我回去受審……這是在寒檀宗弟子的心,這一點你可知?”青禾眸色一頓,開口道:“青禾不敢讓督察長老受審——教化鞭畢竟堪比混沌巔峰修者,即便是蘇長老想要強行抹除其神智,必也會反受其侵擾——故而只請督察長老解了外袍,讓我們檢視是否有教化鞭所添新傷即可。”“青、禾!”洪荒長老臉上勉強維持的平和終於凍住,他冷聲責令:“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蘇葉子垂眸,面無表情:“我若是不肯呢。”青禾面容一抽:“那就請督查長老勿怪我等冒犯了。”此話一落,臺上五位長老臉色難看,正欲發作,虛空中一道聲音,驀地響徹這片天地——“你若是敢動他一下,”那隆隆的聲音裡帶著冰冷刺骨的笑意,“我必讓你執法殿方圓百丈之內,血流成河、生機斷絕、寸草不出!”執法殿眾人面色皆變,連臺上除了蘇葉子之外的四位長老都神色凝重。正在所有長老弟子疑惑不解的時候,蘇葉子身前方寸之地,虛空之中一道身影踏步而出,驀然現於眾人面前。“雲起?!”四位守峰長老近乎同時驚道。——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蘇葉子之前言及對方已至混沌境——竟然不是在開玩笑、而是事實?!“……原來是你。”青禾殿主面色大變之後,一字一頓冷言道。“你把教化鞭神智抹除了?”雲起身後,蘇葉子眉頭稍蹙,問道。雲起轉身含笑望著他,眼瞳裡漆黑的魔氣卻緩緩流動:“敢傷你的……我沒那時候就把執法殿一併除掉,已經是仁慈了。”說話間,他唇角微掀,笑意邪凜地轉回身去,似慨似嘆:“看來……我還是太仁慈了啊。上次寒瓊峰的事情,一次就夠了——我何必還要容恕爾等性命呢?”話音落時,一柄黑劍瞬間出現在他身側的虛空裡,連四位守峰長老都未提前察覺,等聽到那黑劍一聲嗜血的興奮厲嘯時,他們都臉色大變。——不過一年多未見,雲起的修為分明已經高深到讓他們都難以看透的地步——這是多麼妖孽到令人心膽生寒的進境速度?!那柄黑劍在空中蓄勢,震動嗡鳴的聲音越來越大,一圈圈被震盪的空氣波紋向劍身四周擴散,甚至在劍尖前面,被撕裂的空間黑縫若隱若現。無論弟子長老都心裡震顫——幾年前的外宗大比,這柄可怖的黑劍給他們留下的陰影還在;而今,再次在外宗大比上見到這柄黑劍——卻已經比當日更可怕上不知多少倍……“雲起。”蘇葉子站在雲起身後,聲線微涼地開口。“你——”“這樣的宗門,”雲起卻是驀地開口,聲線難得沉穩而平寂,他側過身來,眸光深邃地望著身後的人,“葉子,這樣的宗門,還是你想要為之竭力、為之哪怕因鎮壓無盡深淵而身死道消都無所畏懼的——那個宗門嗎?”“……”聽雲起提及無盡深淵,蘇葉子驀地一頓,而後垂眸沉默。“雲起曾師叔祖——”便在此間,青禾冷聲,“你難道是要叛宗嗎?”“叛宗?”雲起像是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高聲連笑,震得所有弟子長老身邊劍器、法寶顫慄不已,修為低者更是面如金紙,眾人驚恐望來。而云起驟然收聲,冷眼望去,目光如冰涼寒徹的刀鋒,震耳之音一字一頓——“非我叛宗,乃宗門叛我!” 寒瓊不復“非我叛宗, 乃宗門叛我!”此話音一落, 整個外宗大比會場, 臺上臺下一片譁然,許多弟子震驚而茫然地看向開口的雲起。站在雲起身後, 蘇葉子眸光一閃,正欲開口,虛空之中一陣波動, 幾位長老望去——便見宗主蘇清漣面色不善地走了出來。“宗主——”長老弟子紛紛見禮。“諸位同門不必多禮。”蘇清漣這樣說著, 目光卻始終落在站在那兒唇角微掀笑容冰涼的雲起身上。蘇葉子和四位守峰長老都注意到了雲起沒有任何見禮的動作,那四位守峰長老眉峰微蹙, 側眸去看蘇葉子的反應,蘇葉子倒是不以為意。雲起什麼身份他們不知道,他卻是清楚得很——他不去計較蘇清漣不給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