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能安然回到太行城,實在是我等之幸,不知您之後——”“……景七。”他的話音被男人不耐煩地打斷,然後景七就呆了一下,不可置信地抬頭,看著男人揚起臉來,眼底是他再熟悉不過的魔氣繚繞的笑意——“你是在仙域待得太久,如何跟吾說話都忘了?”“……”景七如遭雷劈地站在原地僵了很久,然後才驟然回神,推金山倒玉柱地跪拜下去,酸澀的灼熱瞬間浸沒了他的眼眶——“陛下——!!”已經一千多年了……他等這個人,已經等了一千多年了——等得撕心裂肺、等得萬念俱灰、等得恨不能生撕了當年的叛徒活嚼了他們的血肉……是這個人把他從唾罵與厭棄的汙物裡帶了出來、是這個人教會了他說雲起和葉子是“父子”e其實魔帝和九部這九個將軍才算是父子23333景七:突然覺得自己多了個娘。 我的葉子待城主府正廳兩個清醒狀態的情緒穩定下來, 景七總算把被自己之前忘於腦後的一件事想了起來——“陛下, 檀宗寒瓊峰兩位弟子到了太行城, 之前似乎是聽說了您與蘇長老在此處稍駐的訊息,專程來請您和蘇長老回檀宗。”景七稍一思索, “好像是因為什麼外宗大比的事情。”“……外宗大比?”坐在主位上的男人聽著他的通報,原本百無聊賴地把玩著懷裡人一縷墨髮,卻在最後一個詞入耳時, 男人的動作驀然一頓, 片刻之後,他的唇角緩緩地掀了起來。“他們不提, 吾倒是忘了……”雲起眼瞳裡摻雜著一絲異芒的笑意起伏斑駁。“……”站在一旁的景七偷偷瞥到了座上人的神情,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太好的經歷,默默地打了個寒慄。“他們現在在哪兒?”“在城中一家客棧裡。”景七畢恭畢敬地回答。“帶路。”“是,陛下。”景七本能地躬身作禮,只不過直了一半腰就僵了一下。雲起已經抱著蘇葉子站了起來, 見景七不動, 眸光落了過來。“陛下您……”景七呆滯地指了指男人懷裡睡得正香的那個,“莫非是要這樣抱著蘇長老同去?”雲起唇角微掀, 瞳子裡異芒一動:“有何不妥?”尾音已是稍沉。儼然一副“誰上來搶就弄死誰”的氣勢。於是二十四孝屬下景七表情真誠地再次作禮:“妥當得很, 陛下請隨我來。”——饒是在宗裡峰內就見慣了關係親近的師父和大師兄,杜水清與宋清羽還是在開啟門後, 被雲起坦坦蕩蕩地抱著蘇葉子的一幕驚了一下。“師兄,師父這是……”杜水清最先開口,微皺了眉看向雲起。門外垂著眼的雲起抬起視線, 落在開口的二師弟的臉上,唇角一掀,笑意邪肆:“杜水清?”繼而他目光一轉,又落在了旁邊那人身上,“宋清羽?”寒瓊峰患難與共的兩位師兄弟不約而同地哆嗦了一下,茫然對視一眼之後自覺躬身作揖:“師兄。”……不知為何,本來就讓他們覺著難以望其項背的大師兄,時隔一年多再次見面,更是陌生得有點詭異了。尤其是那個笑,首當其衝的杜水清一想起來就覺得背後汗毛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