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江城就這樣討厭他了也好,如果他和江城之間慢慢歸為普通朋友也好——因為他覺得自己現在好像踩在懸崖邊上,再向前一步大概就是萬劫不復的深淵。然後這一個周就這樣安靜得近乎死水一樣地度了過來,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回家的時候,杜景看著之前和江城一起走過的那些路都會想起曾經在這裡說過的那些再尋常不過的話,可竟沒忘掉;好幾次他恨不得跑到江城家的樓下去跟他說對不起是我錯了,只是又忍住了。他從來沒見江城對他那麼冷漠,就好像他是個陌生人一樣,而且是一天天地愈發冷淡下去——他本來就膽小,怎麼還敢去求那人的原諒呢?若是那人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那他豈不是連在那人面前故作無謂的偽裝都要被扒光了嗎……從前他不知道,只以為沒得到過才是最不幸,如今他才知道,是曾經百般求不得一朝得到之後再失去……這才是最誅心。而這一天不一樣,11月27日,這是江城的生日——在那次班主任的辦公室裡初次遇見江城的那天之前,他無意間看到的新轉來的學生的個人資料上的出生時間。於是莫名地他便記得了,那人是11月27日的生日,還比他們所有人都大上兩歲——而且一直記到了現在。杜景覺得自己該跟那人說一句“生日快樂”,可偏偏冷戰了一個多周,實在是難說出口。於是他今天便起了個大早,滿家地翻著東西,一直到杜媽追問,他才說是想要找張好看點的信紙,給那人寫封信。杜媽無奈,專程到自己的超市裡找了淡藍色的信紙和信封來,讓杜景拿去用。於是在語文寫作課上被老師誇獎了無數次的杜班長伏案勞作了一個早上,淡藍色的信紙上還是乾巴巴的四個字;生日快樂。等到見人進了教室,杜景像是做賊似的藏了藏,最後還是沒忍住,又在下面加了一句話:對不起,我不該和你鬧脾氣。寫完之後杜景將這信飛快地塞進了信封裡,然後皺著小臉開始思考怎麼給那個人的問題。這一思考,就度過了整個早自習,偏偏那人竟是連早自習都沒來上。這讓杜景著實惱了一會兒,直到上課鈴打響了,杜景忍不住擔心地頻繁看向門外。樓梯角某個熟悉的身影出現,杜景一個激靈,不知怎麼想的,伸手從那人課桌上拿了第一節課要用的英語書,刷地一下把信封夾了進去。只是書在手裡還沒來得及放回原位,江城就已經冷著臉進了門。剛準備上課的英語老師也沒說什麼,看著江城回了位置,才清了清嗓子,開始正題。杜景倒是心跳加速地偷偷瞥了做到自己旁邊的那人一眼,剛要把書遞過去,卻見江城直接側開臉伏在了桌上,連看都沒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