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完,又是一記毫不猶豫的巴掌聲響在教室裡。江城渾不在意地轉過臉來,舌尖輕輕地頂了下發麻的內腔,唇角卻勾了起來:“……你知道我做得到的,阿景。”“……”杜景的胸腔劇烈地起伏了幾下,片刻之後,他慢慢將身體倚回了木門,笑容染上唇角卻不達眼底,“是啊,我知道,我怎麼會不知道。——這世上有什麼你江城做不到舍不下的事情?”江城的目光有一剎那的凌厲,最後歸於寂靜。“說吧,你要如何才肯放過我?”杜景眼簾微微垂了下去,遮住眼底翻湧的複雜情緒。“放了你?”江城狠狠地把這三個字放在嘴裡恨不得咬碎了嚥下去,順便連說出這句話的人一起——“……我們談一談,阿景。”“我們沒什麼好談的了,江城。”“或者我在這教室裡上了你如何?”江城驀然狠戾笑著貼近,舌尖輕輕□□過杜景的耳廓,似是情人間呢喃低語。“……若不是介意監控室的保安們看著,我真的不介意就在這裡。”杜景輕輕咬合牙齒,笑容裡多了一絲獰色:“……好啊,我們談談。”半個小時之後,當江城站在帝都那家出了名地亂的gay bar前時,終於沒忍住徹底沉下了臉。046喧囂的音樂,舞動的人群,鼎沸的噪聲用瘋狂肆虐過整個酒吧,江城的眉從走進來的第一步起就不曾舒展過。身旁坐著的人的面前已經擺了兩隻空酒瓶,第三瓶也已經下去了一半多的位置,而捏著玻璃杯的蒼白指尖仍舊帶著掛杯的酒漿輕旋,被酒液潤染得晶瑩的唇恣意地挑著漫不經心的弧度——“我一直在等呢,呵,你的解釋。”江城側眸:“換一個地方吧。”“為什麼要換?”漸漸升騰的酒意與耳邊的喧囂讓杜景似乎是撕開了某種偽裝,酒吧裡曖昧的燈光下他抬著下巴睨著江城,水光流轉的眸子裡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勾人的風/情。“……”江城沒有回答,他的視線已經轉到了杜景的側邊——一個男人於混亂的光彩與樂聲裡挑釁似的看了他一眼,邁到了杜景的身旁,斜靠在吧檯上,“和男朋友吵架了嗎,美人兒?”杜景的眼底飛快地劃過了一絲惱色,只是剎那間就被他不著痕跡地掩飾去,他笑著轉過頭去:“這可不是我男朋友,最多算是個前任炮/友罷了,先生。”“哦?”那男人頗是得意又帶些示威地上下打量著江城,然後笑著把目光收回來,“這麼說的話,今晚我有幸能請美人你出去走一走了?”江城的目光剎那間冷了下去,只是還沒等他發作,身旁杜景笑得彎起了眼睛:“好啊,不勝榮幸。”“……杜景。”江城的瞳孔猛地一縮。杜景勾著唇角轉了回來,“怎麼了?”江城沒有說話,沉默地看著他,眼眸裡藏著的情緒翻湧不息,像是要將眼前的人都吞噬下去。“哦,你生氣了麼。”杜景儼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語氣裡卻只有平靜和嘲諷,“江城,你以為我還是那個什麼都不懂的、乾乾淨淨的、只屬於你的……小孩兒嗎?”不等江城說話,杜景笑著搖頭,將手中杯子裡的酒液一飲而盡:“gay圈裡有多亂,你是知道的啊。國的性觀念有多開放,你就算不知道,也該聽說過吧?”杜景扔開了酒杯笑容晏晏地趴到江城的身前去,眉眼彎彎臉蛋白淨一如當年那個懵懂的小孩兒,只是從他嘴裡吐出的話卻像是要把江城推進南極冰冷麻木疼痛刺骨的海水裡去——“是你教會我情/事的,江城。可你跟我上床,大概就是喝慣了拉菲偶爾換杯清酒,你上完了之後轉身就走,我死皮賴臉地去求你都被你推開了……我他媽憑什麼要為你守身如玉呢,江城?你又有什麼好生氣的?難道你不知道——這酒吧裡隨便來一個男人我都可以跟著走,……只要不是你江城。”“杜、景——!”江城勃然爆發,像是一隻陷入瘋狂的猛獸,他一把將杜景摜在吧檯上,瞪得通紅的眼睛看起來滲人可怖,連這一角的人們也被這聲音驚到,紛紛側目望向這裡——江城禁錮著杜景的身體衝他低吼:“你以為我不敢傷你嗎?!杜景!”杜景早就歸於寡淡的面無表情,他慢慢地、細緻地把眼前這個男人的五官用視線描繪過,然後兀然笑了,這一笑讓他的眼裡都騰起了水花,他的眸子熠熠地閃爍著疼痛的光彩:“我曾經以為你不會的。現如今,……我怎麼會不相信呢江城?你傷我、傷得還不夠我刻骨銘心永不敢忘嗎,啊,江城?”江城的手驀然一鬆。杜景仍是笑著:“我已經再也不是你的阿景了,江城。而你,你從一開始就不是我的‘江秉城’。從那天我離開之後,我們就再無半點關係,所以根本用不上解釋什麼的。別逼我恨你,我嘗夠了那滋味,我們就做路人吧,好麼江城?”“……”江城沒有說話,只是那雙沉著的眼眸已經代替了他的回答。杜景的笑容與目光都變得複雜起來,“看來江三少重遇之後,不再上我一次是很不甘心的。既然我這麼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