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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聲落地卻驚了自己——入天星門已八年有餘,從八歲開始就手刃同門得以成為斷月的繼任者,而後殺戮無數,他原以為自己早已忘記了這個名字,早已成了冷血無情的第一殺手,早已是同門中人聞之亦色變的一個代號,斷月。他不由變了臉色,從入門第一天開始,師父便已告訴過他,對於殺手來說,有了常人的七情六慾,無異於宣佈死訊。小女孩卻像沒看見他的表情,只是重複著他的名字:“清寒,清寒……”抬頭笑望他,“人如其名,怪不得你笑得這麼幹淨。”人如其名,怪不得你笑得這麼幹淨。他竟有些恍惚,也覺得有些譏諷,手上沾血無數,卻有人說他“乾淨”……那大概是一個他這一世都註定與之無緣的詞了。“你應該怕我,”他俯身下去,直視眼前狀似天真的女孩兒,不肯放過她的絲毫反應,“我殺人不眨眼的。”女孩兒聞言,卻是一臉茫然:“我很久以前就想問一個問題,這次終於有了機會,真好…你是殺手麼?”沒有在那小臉上看到一絲恐懼,他壓下心中的驚異,點頭。女孩又笑:“為什麼殺人要眨眼?不忍心看別人死去對於一個下了殺手的人來說,不會顯得既虛偽又假慈悲嗎?”他微微一怔,未曾料及等著他的竟是這樣一個問題:“可能是……逼不得已。”“因為逼不得已所以殺人眨眼?”女孩兒仍是笑著,不知為何那笑容裡卻透出一絲涼意,“那你們做殺手呢——不是逼不得已?”不符合年齡的犀利言語和突然間變得落寞無依的神態,讓他看著眼前的女孩兒失了神,想起師父曾說的娃娃親,似乎也並非那麼不可接受……他忍不住開口:“你怎麼了?”“……沒什麼,不過就是想起以前被一個聲稱自己連別人捏死一隻蟲子也要趕緊閉上眼的所謂朋友最後冷笑著把我推進水裡的坑爹經歷……”那女孩嗤笑一聲,如是說道。明明是不在意的語氣,偏偏在眼底泛起了淚光。陽光下那女孩揚起了頭,極力壓抑住聲音中的哽咽,笑道:“抬起頭,眼淚就不會流下了哦……”後來他想,大概就從那一刻起,這個女孩兒便刻進了他的骨血裡,不斷加深,最後永不遺忘。 傷愈之後,他和她約好了重逢隨即離開,答應了師父提出的娃娃親,也為之脫離了天星門,重新擁有了另一個神秘的身份,最重要的是,十年之後,她將成為他唯一的小妻子,就像她笑言的——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但他忘了,這世上有一個詞,叫做人生如戲。當他從主上那裡得知,木府一夜之間慘遭滅門,他還因著之前聽說她已入了碧落宮且拜了碧落公子為師而心存僥倖;直到她服下碧雲染的訊息傳來,他才真正死了心。卻也真的是死了心,不到失去,不解其意。十年已逝,他竟真的不能忘懷那個用軟糯的聲音跟在他身後喚他“清寒”的女孩,那個上一秒還在失落下一秒就會朝他歡笑的女孩兒。她以光的名義進駐他的世界,然後毫不留戀地離開。即便是當初主上戲言她已成了碧落公子的寵,他也未曾有過這般懾心的痛,這是沒有餘地沒有如果的絕望。直到後來他的主上拍了拍他的肩膀,嘆道:“清寒公子也該出去散散心了,便到揚州去吧,那裡景美人美,是個好住處。”他點頭答應,孤身去了那繁華煙景之地,自那以後,便是白日裡倚樓聽歌飲酒歡笑,夜裡則孑然一身,回那玉清山下的的竹舍聊飲幾杯。所謂紙醉金迷,大抵如此而已。直到一年之後,再遇。彼時他眸光迷離,楚腰在握,手中酒盞往送,無意間倚欄望下,便見對面新開的青樓前,女子巧笑嫣然,舉杯相向,一雙美目顧盼生光:“久聞清寒公子大名,今日一見……”那女子故作停頓,忽而粲然一笑,“見面不如聞名吶。”他的呼吸驟急,是她,縱然時隔十年,縱然失了記憶中的模樣,他依舊可以確認她便是傳聞中已死去的木若。畢竟,又有誰能忘記自己世界裡的第一束陽光?他飛身下樓,忘了任務,忘了主上,忘了職責,只是回以一笑。“在下洛清寒,洛水清寒的洛清寒,”他的眸底漸染了一絲暖意,“求木姑娘收留。” v向來情深v 最新更新:2013-07-25 15:48:37話音未落,右樓之上,忽傳來清越的琴音。青絲落雪華年傷,湖畔亭榭,誰焚花香;薄煙如紗,依稀當年,霧籠了細柳綠楊。曾有道年少輕狂,黃土喧囂,馬落鞭揚;紅塵滾滾,盡數沒了,昔舞於高臺之上。誰家碧樹落東床,幾載花盡,難逃滄桑;滿地碎影,可堪回首,一朝許江湖相忘。你一節水袖斬斷了前夕過往,我一杯烈酒濃郁了現世淒涼……若得那年花落處,相逢不相識,會否消了現世裡,再見亦是悵惘…………直到琴的尾音在耳邊彌散,樓中的人才堪堪回了神,不約而同地將探尋的目光投向右樓二樓;似是為了迎合眾人的心意,一抹淡藍色出現在二樓欄旁,簡單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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